“亲戚”杨阿婆满面不解,“我哪有什么亲人呢。死的死,断亲的断亲。眼下里你最亲。”
说着还是把提箱接下了,念叨叨,“哪个良心发现的远房亲戚给我送东西来了”
“一个瘦瘦高高的亲戚。”文瑾没有心情多说,同阿婆道:“早些休息杨阿婆。晚安。”
说完又复上去二楼,边走,边问蒋怀州道:“兄长方才在室内所言当真大王他真的将娄淑彩从大狱放了出来,并扶为薛家主母,扶薛玉林为相府嫡子,我二年苦心经营的十七处酒楼被二房全都霸占了,所赚钱银她用来贴补娄家娘家那一班子使用我阿娘,弟弟妹妹被大王逐出了薛府境况很差大王他将我母族一脉赶尽杀绝”
蒋怀州颔首,“正是。瑾儿。傅昶的媳妇生了个姑娘,坐月子的钱都是娄淑彩用你酒楼的钱银去帮衬的。傅昶下烟花寻花问柳的钱银也是你酒楼的出账。还有娄太后,给她爹做寿送了件半人高的金佛,阔绰的很,大风刮来的钱,用着随心的很。朝廷里都是领固定俸禄的,不如你经商赚的多。”
文瑾听后心下里揪起,“娄家用我赚的钱银过着挥金如土的生活,把他们原就奢华的日子更上一层。我的母亲和弟弟妹妹却不知去向。这样太让人绝望了,我过去这二年的努力不就全部都白费了吗!”
蒋怀州宽慰,“瑾儿不要动气,注意休息,孩子紧要。”
文瑾将手攥紧,“这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我干什么要替傅昶养女儿,养媳妇,养娘,养姨母,养外公,甚至养傅昶嫖的妓女呢!他伤害过我的林儿啊!也设计陷害过我,使君上认为我是细作,害我吃尽苦头!
我原以为我母亲弟弟妹妹有我留下的酒楼,可以衣食无忧的。怎么是这样,这半年他们居然也在吃苦,我的仇人都在吸着我的血度日!大王怎么会扶娄氏而远我的一脉呢!我不能相信大王会这样无情。”
“事实如此。”蒋怀州摊摊手,“为兄只是将残酷的真相告诉你。玉甄和宝银甚至从国子监辍学了。你二娘近日在找偏方,打算给你爹生个亲生儿子,傅昶有时一夜找二三个,都是你买单。”
“天啊。我不能继续听下去了。”文瑾性子刚烈,不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家人身上,她说道:“我死也要回京和皇帝问个明白。他曾经毕竟还对我留有善念,竭力保我条小命,如何我一走,就变了副面貌。”
“人走茶凉。”蒋怀州言道:“君上或许有什么把柄落在娄氏和傅昶手里了。为了保全他那张岌岌可危的龙椅,保全他的颜面,而不择手段了。他只要能坐稳龙椅,什么都可以做得出的。再有一条,宝银配人了,配了个六十岁的官老爷,做九夫人。玉甄在码头做苦力,和老薛断绝了来往,自己养活你母亲。”
“什么!我的妹妹。我一直希望无忧无虑快乐长大的妹妹。她才不到十三岁就配人了!”文瑾几乎气疯了,“玉甄做苦力!我弟弟马上可以参加科考了的!我简直杀人的心都有了!夺人饭碗,毁人前途,婚姻包办的事情都叫恶人干完了!”
文瑾心中非常难过,在她心中虽然傅景桁因为社稷会将女人利益委屈,可是他却是一名清正出色的皇帝,他是主张正义的主公,他怎么会将杀人凶手自大狱放出,并且纵容杀人凶手如此嚣张的过着阔绰的生活呢。
她送给过他称职明君的奖章的,对他来说,毫无意义吗。
她以往对傅景桁的一切执着都是因为他有志向要做一名忧国忧民的好皇上。但是如果他为了皇位可以将正义罔顾,将杀人犯捧上高位,为了皇位可以善恶不分,甚至可以将她的家人至于这般狼狈田地,她真的就后悔自己为他付出的一切了,也不再向往和觉得值得了。
文瑾难受的来回踱步,感觉身上有无数的虫子在吸她的血,嘲笑她的处境。她恨不得立刻回京去保护亲人,替亲人讨回公道!
她深受煎熬,想到傅昶娄氏一门挥霍着她的钱财中饱私囊,想着素不相识的妓女都可以花她的银钱,想着傅昶小孩的尿布都是她买的,而自己的娘和弟弟妹妹却囊中羞涩,妹妹在六十岁老男人身边不知吃什么亏,玉甄单薄的肩头在做什么苦力,两人正是在太学院念书的年纪,居然生活都不能保证,文瑾就气疯了,她哪里舍得叫弟弟妹妹吃过一点苦。谁这样对待她家人,她绝不原谅,并且叫她付出代价!
文瑾颤声问:“我娘她”
“伯母以泪洗面。”蒋说。
文瑾如死了。
老薛是什么角色啊,宰相爷就丝毫不能保护妻儿吗,还是说老薛为了宰相之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君上那日命你在薛府同我父亲一起审讯的二房,定了罪。他亲手拿人,怎么会自己出尔反尔,将人放了,并扶为薛府主母呢你消息是不是有误”文瑾始终觉得不是傅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