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山下纵横捭阖的赵大帮主,闻听此言,只好耷拉起脑袋,亦步亦趋随师父走出丹房,委屈得险些掉下泪来。
“咱家师父平日里和蔼,若是当真起意,那可当真是够人褪去一层皮来。”钱寅心有余悸,拍拍胸口苦笑道,“瞧瞧三师弟,上山之前可谓是腾风起浪的山野豪杰,现如今却给折腾成这幅德行,师父手段,当真惊世。”
柳倾接茬道,“小师弟上山前,相比也是吃过不少苦头,如今瞧见三师弟遭劫,感觉如何?”
半晌也未开口的云仲咂咂嘴,冲两位师兄道,“起初同师父相见时,用钝斧劈了不知多少柴,震得虎口绽裂不知几回,深冬时节痛痒难耐,有时的确会想着索性辞了差事,不再同师父学本事,可想到门前那馄饨摊里皮薄馅大的馄饨,就不觉得太辛苦了。”
临了,少年轻声低估了句,“不过如今瞧见三师兄挨训,其实还挺舒爽。”
书生与胖子相视一眼,随后笑得开怀至极。
直到半晌过后,柳倾才好容易止住笑意,冲云仲摆摆手道,“得了得了,与其闲扯,倒不如好生研究研究这虚丹如何练就,切莫耽搁了修行,迟迟不过二境,怎能出得畅快剑气?小师弟也得多照顾照顾你二师兄,琢磨丹方废神,不如多做些荤物给二师弟打打牙祭,养养口腹,这才是本分。”
一听此话,钱寅眼中光华一闪,虽说琢磨菜式的功夫,他自封是南公山头一份,但若论起动手烧鱼烤兔的能耐,新来的两位师弟,可是一个比一个精熟。上日晚膳,云仲可当真是漏了一手,那烤兔滋味如今想来,还是引得钱寅一阵馋虫作祟,当下便忙不迭应道,“二师兄我废些心力,也就罢了,若是能烦劳小师弟做几回烤兔,那可当真是不能再好。”
却不料云仲听罢,抬步就走,半点也未磨蹭。
“小师弟这是作甚?”柳倾纳闷。
“逮兔去。”自然窜出十几步的云仲回头招招手,满脸笑意,步步轻快。
“师兄高,才真是高。”钱寅也跟着走到门外,对书生挑起指头,神情畅然。
柳倾心安理得,笑语道,“咱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