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啥?大丫头不是送了一只鸡吗?赶紧宰了,煮了给闻松爷仨吃。”
楚父要下炕,让楚闻松拦住了,“在炕上吧,外面挺冷的。”
楚父也就不坚持了,冻腿能疼一晚上。
“爹,腿好点了吗?”
“还行,干不了重活,扫个院子喂个鸡还行。老大,你是哪天回来的?”
“昨天上午。”
“我的腿,多亏了你媳妇,一个轮椅,老二说顶一辆自行车,你媳妇连犹豫都不带犹豫就买了,换成别人……别说别人了,就是我有钱了,也不见得能舍得。”
楚闻松不知道这件事,没听忆安说过。
“我也当过兵,知道出去学习就是机会,就算你以后当了大干部,也不能忘恩负义做出猪狗不如的事情来。”
那种打着包办婚姻没有感情,娃却一个接一个生的人大把存在,婚姻自由在他们眼里就是抛妻弃子(抛夫弃子)的自由。
楚父真担心大儿子有一天也成了负心汉。
“爹,我不是那样的人。”
大儿子大儿媳感情正好,但楚父还是想敲打几句。
楚母真把那只公鸡杀了,楚闻松烧了热水,拔秃了毛,又把内脏处理干净。楚楚安安就蹲在一旁指使着爸爸拔这棵拔那棵的鸡毛,够用了就去做毽子。
要不说隔辈亲呢,对儿女都没有多少耐心的楚父,为了给孙子孙女做毽子,把还能穿的凉鞋铰了一小块,就是为了做皮掌。
再钻一个鞋钉,毽子做好了。
“别去外面踢,就在屋里踢。”
两间屋满满当当的,咋踢?
楚母小声说:“让那边听见了,孩子就得过来,鸡这么点,哪还有你们吃的?”
“妈,都是您孙子。”
“那两个见天在跟前,我没亏了他们,你们才来几回?”
话虽这么说,真这么做了,好说不好听。
楚楚安安就像连体一样,到底又跑去院子踢毽子去了。
那边的小杰听见声音跑过来了,在槐北时就在一起玩耍,彼此也不陌生。
接着就是妞妞。
再就是王玉桂抱着洛洛。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楚母小声嘟囔。
最后把鸡剁巴了剁巴,煮白菜粉条,好歹一人分了一块。
“大哥,妞妞她爸哪天回来啊?”
“我听的不仔细,好像是二十八那天,二十七还有个大集。”
楚闻松原打算明天回去,还要去苏家村还要去公社,根本忙不过来,只能多待一天了。
一个下午王玉桂带着三个孩子都在,说话不方便,直到吃了晚饭,楚母催了又催,娘几个才起身回去了。
“抠的要死,吃了俺的,省下自己的,可真会算计。”
这种事楚闻松一个当大伯哥可真没法说。
“爹妈,你们去我那儿过年吧。”
楚母意动,楚父却拒绝了,“我现在离不开热炕头,腿没用了,待在凉的地方就受不了。”
“那边也不冷,院子全上了暖棚,在屋里都不用穿太厚的衣裳,客厅里生了炉子,床上有电褥子,想让它热它就热,和睡炕一样。”
“那个电褥子,真的有这么好吗?”
“我就带了一床,怕孩子冷,你儿媳妇让带的。”
要是解决了冷,在哪过年楚父也没意见,去儿子家又不是去女儿家,没那么多的不自在。
何况两个月前大儿媳就让他们去过,而大儿媳可不是耍嘴皮子的人。
楚楚拉着楚父的手,“爷爷奶奶都去我家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