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说出自己这条命不要紧？

唐灵震惊的看向傅晏。

他听见自己要死了，却一点也不惊讶，不难过，好像早就知道了似的。

“傅晏，你要是真的死了，你拿什么来向我赎罪？”她质问道。

傅晏却用通红的眼眸看着她，“你不是说，只有我去死，你才会原谅我吗？”

唐灵一时语塞。

她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但是她没有想过他真的会死。

唐灵默不作声，傅晏的心头产生一股酸涩感。

他知道自己要死，从最开始他从手术台上醒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没有真的痊愈。

傅家人的支支吾吾，还有江林的顾左右而言他，都让他产生了怀疑。

于是他对林沫展开了调查。

当得知林沫只是用手术来威胁傅家订婚时，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真的很害怕自己对唐灵不忠。

他已经伤害过唐灵很多啦，不允许再加上不忠这条罪名，不然他自己就真的没脸再见唐灵了。

“江林，把她带下去。”傅晏开口。

江林只好把林沫给带走了。

林沫的哭喊声在走廊里回荡着。

唐灵问：“你不留下她吗？”

“留下她做什么？”傅晏反问。

唐灵深吸了一口气，“傅晏，如果你真的想赎罪，还是先留下你自己这条命吧，你要是死了，谁来赎罪？”

说罢，唐灵绕开他离开。

傅晏抓住了她的手腕，只是很快，她的手就从他的掌心里滑了出去。

傅晏握紧了手，掌心里还残留着一点余温。

唐灵下楼时，心脏还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她也说不上来到底哪里难受，但就是不太痛快。

随手拦下出租车，唐灵打车回到家里。

两个孩子立刻扑了上来。

“妈咪，你今天去哪儿啦？这么晚才回来。”

唐灵抱着唐可艾，一直飘着的心总算是踏实了下来。

她轻轻抚摸着唐可艾的长发。

“可艾，你们想要爸爸吗？”

唐可艾垂下眼睑，沉默不语。

这时，一旁抱着狗的唐可申插嘴道：“不想要！”

他是真的很不喜欢傅晏，打心眼里的抗拒这个爸爸。

“你呢？”唐灵看向唐可艾。

唐可艾一脸的欲言又止。

她年纪小，却心智近妖，比起唐可申的高智商，她的心思更加敏感和细腻，更懂得人情世故。

“妈咪……”她打量着唐灵疲惫的神色，“你今天是不是见到坏蛋叔叔了？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情吗？”

唐灵一愣，捧着她的脸，更加心疼。

“可艾，你不用总是这么在意外人的想法，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好吗？”

唐可艾摇摇头，“我不说也行的。”

她觉得自己的想法也没有那么重要。

唐灵听了这话，差点哭出来。

“谁说行？妈咪就觉得不行！”

唐可艾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追问：“妈咪，到底怎么了？”

唐灵深吸了一口气：“要是傅晏死了，你们会不会难过？”

既然两个孩子已经知道了傅晏是他们的爸爸，那自己就必须问问他们了。

唐可申一听这话，冲口而出。

“我才不难过呢！他死了才好呢！这样的爸爸，根本就不配做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