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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遥见了,在她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一把抓住了陆景的手。
随着这道冰冷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夏遥忍住内心的紧张,在心里憋了很久的话脱口而出:“我们谈谈。”
陆长柏小小的脸上还挂着两道泪痕,他眨巴眨巴眼睛,定定地看着夏遥跟陆景离开的背影。
这会儿太阳已经下山了,只有余晖落下的黄昏照在陆景的脸上。
陆景一半脸在阴影里,一半脸在黄昏下。
他眼里映着昏黄的光,定定地看着夏遥。
“你想说什么?”
从昨天开始,陆景就意识到了夏遥的不对劲。
但他并未细想,在他眼中,夏遥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他只需要夏遥留在这里几年,等到风声过去,两人再去离婚,现在陆家只有他撑着了,他绝不能再出事。
可夏遥昨天的一举一动,无不打破了他的认知,还有今天……
大宝之前对夏遥最警惕,但今天跟着夏遥回来的时候,竟然愿意乖乖地被夏遥牵着手。
而小宝更是成了夏遥的跟屁虫。
他目光警惕起来,俊朗的这张脸上,写满了对夏遥的怀疑。
“我说过了,你想要的东西我们陆家没有。”
夏遥见状,磨了磨牙根。
她闷闷的说道:“我什么都不想要。”
陆景还未回答,夏遥已经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这个回答,我对大宝小宝好,也不是为了贪图你们陆家的东西。”
她环顾四周,陆家每一个地方,都印满了“穷”这个字。
“再说了,我图你们陆家什么?是图四面透风的土屋还是那一只不下蛋的老母鸡?”夏遥撇撇嘴,“我今天就跟你把话说明白。”
“我只是想要弥补我之前的过错。”夏遥在陆景的注视下抬起下巴,挺起胸膛,一脸严肃,“而且,我也想要一个安身的地方。”
然而陆景毫无波动的视线告诉夏遥,他并没有相信这些说辞。
夏遥破罐子破摔,咬牙道:“我实话跟你说吧,夏家,我是回不去了的。他们有自己的亲女儿,根本不会管我的死活。”
“你看我脸上的这些东西。”夏遥指着脸,“这就是他们害的!”
陆景一怔,但还没等他细思,夏遥已经凑到了他跟前,拼命往他身边挤:“你瞧瞧,他们对我下手这么狠!我要是还想回城,不是自投罗网吗?”
两人离得很近,呼吸近在咫尺,陆景厌恶地拦住了夏遥,不愿让夏遥近自己的身。
夏遥翻了个白眼,正好被陆景看见了。
陆景一怔。
夏遥嘀咕了几句:“长得好了不起啊?我可不是见色起意的人。”
夏遥自以为陆景没听见,因此也没看到陆景在这一瞬间变得暗沉的眼神。
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沉凝,最后,陆景扔下了一句话“你好自为之!”
陆景正要离开,又被夏遥拽住了手。
“你别走。”夏遥把刚从桌上抓来的钱一把塞进了陆景的手里,“这钱你拿着。”
说着她低下头,仔细地思考了一会儿,又从口袋里拿了一把钱出来,一块塞给陆景:“以后我还要留在陆景,这就当做我给你们的住宿费了。”
“还有。”夏遥看着陆景,语重心长的教导起来,“你身上还背着坏分子的标签,像是田大山程大花一家,他们可都盯着你呢,你要是做点什么出格的事,下一秒县里的人就会出现。”
“我知道,你有很多苦衷。”夏遥闷闷道,“但现在这个时候,不是你报仇的好时机。”
闻言,陆景的脚步再也抬不起来。
他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直接回房睡了。
陆景的眼神晦暗不明,盯着夏遥的背影看了许久。
夏遥……她究竟都知道些什么?
而这时,回到了房间的夏遥目光阴沉地盯着这两床被子,冷冷一笑。
果然,夏父夏母寄过来的就是被子。
被子这玩意在这年代可是金贵的物件,一家四口能有四床都能被称得上一句舍得了,可现在夏遥这,就有四床被子,这么多的棉花,恐怕夏晴晴还盖着她之前用剩下的旧被子呢!
难怪夏父夏母咬着牙也要把新被子给原主送过来,亏原主还以为这是父母对自己的疼爱,可现在看来,他们分明就是早早地打定了主意要原主毁容。
不!不只是毁容!
过敏严重的话,是会死人的!
夏遥面沉如水,拿过一件衬衫,牢牢地捂住了口鼻,仔细把杨絮挑了出来。
这会儿,被子里的棉花几乎都被她拆了出来,满屋子都是雪白的棉花。
仔细算下来,还能做三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