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开弓,照着自己的脸就扇了起来。
“小的该死,小的认罪!”
啪!
惊堂木再次落下,震得陈裕明右手发麻。
攥着惊堂木的手上,手背青筋暴露。
陈裕明今日真是怒火中烧。
他上任三年,励精图治,大刀阔斧整治贪官污吏。
本以为淮阳府衙上下皆已清正廉明,没想到代表刑狱之中依旧有这么多腌臜勾当。
三年啊,得有多少无辜百姓在这些贪官污吏的胁迫下,被带入那阴暗潮湿的牢狱之中蒙冤受苦。
得有多少可怜人被这些贪官污吏敲骨吸髓,吃肉喝血,最后惨死狱中。
陈裕明猛然起身,指着李四咆哮道:
“大胆李四,身为狱卒小吏,勾结不良人祸害无辜百姓,罪不可恕,其罪当诛。”
“来人,将李四押去刑房审问,查出其所有腌臜勾当,再拉去府衙外,斩首示众,以儆效尤,另外,送医救治的张三同罪处置!”
在场所有人都心神一颤,一些人看着李四幸灾乐祸。
更有人惴惴不安,眼神飘忽,佯装镇定,生怕被慧眼如炬的知府大人瞧出端倪。
“大人,大人饶命啊,这不是我的本愿,这些都是刘司狱指使小的做的啊!”
被拖走的李四,大声的求饶。
回答他的只有陈裕明杀气凌然的双眼。
陈裕明重新坐了回去,看着叶青道:
“事已查明,你可自行离去,之后会有衙役登门,对你有所补偿。”
“草民叶青,谢青天知府还草民公道!”
叶青直接跪地叩首,随后便站了起来,再次抱拳躬身,然后快步退了出去。
乡绅李友押送上堂审问最快也得夕阳西落之时。
马修彻查司狱司也需要时间。
此间之事暂时告一段落。
陈裕明先让一名衙役将陈志带去医馆疗伤。
场间顿时只剩淮阳府衙一众人等。
陈裕明双手撑在桌案上,扫视场,威严道:
“我陈裕明殿前高中,求陛下恩准,从边陲之地一县刑房胥吏做起,为官十四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
“衙内的腌臜事,本官知晓的一清二楚。”
“司狱刘维康,狱卒张三李四绝非个例。”
“一会儿陈志之案事了,传告府衙上下,谁要是做了腌臜事,一桩一件的上报本官,轻者既往不咎,重者从轻处罚,若隐瞒不报,被本官查到,罪加一等!”
“是,知府大人!”
众人纷纷朝陈裕明抱拳躬身,直到陈裕明愤然离开之后,这才直腰抬头,跟身边的人面面相觑。
只有寥寥几人镇定自若之外,其余人等都长出了一口气。
同时擦去了短短几息之间出现的冷汗,纷纷各怀鬼胎的快步离去。
府衙之外三十丈远的一个街边茶摊上。
面无表情的郑明淡然的喝着凉茶。
他身边,那夜同其一起拿下叶青的不良人,认命般的坐在其身旁,几息之后,便站起了身,朝郑明抱歉躬身道:
“这些年承蒙大人照顾,小的相信大人定不会失言,之后之事请大人放心。”
郑明放下茶碗,抬手拍了拍其拳头,瓮声道:
“你知晓我是替谁做事,你担下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顿时,心中还有些不甘的不良人,眼中浮现了激动之色,腰弯的更低,诚恳道:
“谢大人!”
在他离开后,不过片刻,一直看着府衙方向的郑明,挥手示意。
十丈外,叶青无奈的撇了撇嘴,叹了口气迈步走到了茶摊前毫不客气的落座。
“你不怕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