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真鞑子!你个死猴子不要命了!”
郭胜一把捂住侯三江嘴巴,并朝远处守备大人宴客的大屋看去,脸色明显惊慌。
“我我”
面色发白的侯三江吱唔两句,眼神不停闪烁同时却下意识看向边上的手下。
郭胜没有注意这一幕,只以为侯三江还没适应新身份,仍是跟从前般口无遮拦,很是好心的拉了他一把,瞪道:“咱们现在都是大清的人,你小子再胡说八道,叫真满听了去,韩大人都救不了你!”
“不敢,不敢了”
内心惊慌的侯三江声音明显有些结巴,甚至双腿都有些发软。
“以后嘴上给我把个门行了,等会韩大人那边结束你再过去。”
郭胜被侯三江的样子惹得也是好笑,瞥了眼其身后的几个兵,有几个眼熟,有几个却是眼生的很。
也没多想,军中好几百号人,他又哪里都认得全。
侯三江不迭点头:“噢,好,好。”
稍顿,又犹豫道,“郭爷,既然有满洲人在,我就不去见大人了吧?”
郭胜想了想,点了点头道:“随你便吧,我估计韩大人也抽不出身见你,你明儿早上再找大人,我这边给你的人安排一下,”
正说着,一个声音从侯三江背后突兀的冒了出来:“大人,来了多少满洲人?”
“这是你能问的吗!”
郭胜有些不快的朝侯三江背后的人看去,心道侯手下的兵也太没规矩了,正欲训其几句,胸口却是没来由的一阵钻心巨痛。
巨痛使他本能低头看去,竟发现一把匕首已经扎进他没有任何保护的心口。
紧握匕首的却是面前的侯三江!
“死猴子,你!”
一个“你”字后,郭胜的声音嘎然而止。
因为,侯三江猛的将匕首整个刺进了他的心脏。
怒瞪着双眼,眼中满是惊疑和怒不可遏的郭胜心脏骤停,喉咙中的余音生生的止在气腔内。
整个身子却没有立即倒下,而是直挺挺的矗在那。
没有鲜血喷涌出来。
没入其胸的匕首阻止了血液外流。
杀了郭胜的侯三江此时也是面无人色,脸跟失血过多一样苍白,紧握匕首的双手在不住抖动。
意识都无法使其停住的抖动。
侯三江不想动手,也不敢动手。
寨子里有真鞑子!
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可他又不能不动手。
因为,他的背后同样被人用匕首顶着!
“一帮鞑子而矣,有什么不能问的!妈的,就是康熙来了老子也得问问他娘长了几根毛!”
扮作侯三江亲兵的江天成“呸”了一声,上前抬起右腿猛的一脚将已停止心跳的郭胜踹下吊桥,继而手中长刀一挥,朝根本没有察觉此间变故仍在那闲聊的几名降军冲了过去。
郭胜身子坠桥那刻,扎在其胸口的匕首被仍紧握着的侯三江自然带出。
血柱喷了侯一脸。
暖和的很。
“杀!”
另一扮作侯亲兵的张北丘也持刀跟上,跃了两步突然回头朝傻傻站着的侯三江看去,喝骂道:“不想死的话,赶紧把那帮鞑子干掉!”
“啊?”
回过神来的侯三江咽了咽喉咙,却不想将嘴上的血也给顺了进去,血腥味立时让他胃中翻腾有想吐的感觉。
巨是难受。
耳畔传来的喊杀声、铳声、惨叫声、哀嚎声响彻一片。
扮作运粮队过了吊桥的明军已经动手,猝不及防的守军瞬间被砍倒一片,不时有人哀嚎着掉落吊桥。
很多被砍杀的降军甚至都没弄明白发生什么事。
好端端的自己人怎么杀起自己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