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不适上扬,笑得勉强。
“待你回到幽州,你不就能一直留在我身边了吗?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是啊,也不差这一日不是吗?”
孟卿哽咽抬首,知道他去意已决,就不再阻拦。
她故作坚强的转过身去,任凭泪水淌过也不愿回头。
“罢了,你去吧,早去早回就是。”
萧砚修长的手掌微微蜷起,像是在忍耐些什么似的。
“好,你等我。”
“快走。”
孟卿仰着头,强迫自己不让泪水流出,眼眸在房梁间来回展望,掩饰着内心的悲伤与疼痛。
时间沉浸在此刻。
身后也渐渐没了声音。
只留下了车轱辘的痕迹……
人走茶凉。
她却不敢回过头再去看他最后一眼,她怕她这一回头,人就不见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这一分别,生死茫茫。
她不知道他能否平安,她只知道她的铁骑会候在他回京的途中,将他带回玉京关押。
至少,她愿意保下他一命。
云合见车架缓缓远行,即将远离视线,便忙道:“皇上,您当真不再见太傅最后一面了吗?”
孟卿喉咙酸涩难耐,眼角早已被泪水浸湿。
她浑身乏力,只觉自己这颗悸动的心要随着萧砚一块消失不见,坠了一颗石头,感觉空落落的。
“不见了……”
“不用再见了……”
云合欲要说些什么,却被小南子阻止。
直到马车渐渐离去,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孟卿才回过头来,悲戚的神情凝视着远去的方向。
突然这一下子。
她的心好像要被抽空了一样,不再鲜活的跳动,不再有炽热的温度。
站在原地许久,任凭谁来了也没劝动她。
直到东方的初阳渐渐升起,融化了这世间朦朦胧胧的雾气和尘埃,照射在少女犹如明珠般的脸庞上时,她才挪动了半步。
兴许,她可以保住他。
把他藏进玉京深宫,远离朝堂纷争,永远只做她裙下之臣。
……
萧砚离去两日后,孟卿整日都变得魂不守舍,奏折也是批着批着就开始分神,连续几日批得东西牛头不对马嘴。
自从他走后,灵予也被孟卿放了出来。
她手里端着茶水小心谨慎地来到孟卿跟前,恭敬地将这盏青花瓷茶盏放在乌亮的桌案上。
“皇上请用。”
茶盏落案的声音惊得孟卿打了一个激灵。
她闻声,不由自主地敛眉瞥向茶盏。
“灵予,你何时对朕,也变得这般恭敬了?从前……你不是这样的。”
灵予更加卑躬地底下头,道:“回皇上,奴婢这些时日已经想明白了。奴婢跟了您,这辈子就是您的人,不敢再有二心,您日后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绝不做出悖主之事。”
“悖主?朕从未说过你悖主,你从哪里听来的?”
“可是皇上您将奴婢软禁,不就是怕奴婢将消息透露给大人吗?现在大人走了,奴婢只愿您不再疑心奴婢了……”
灵予神情苦涩,愁云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