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等开印复朝后,就将望城县开荒成功的事写成奏折上报,另还将新开的地分发给开荒的流民以及开村落户的事情一并上报,并还提议螺洲那边亦可采用用流民开荒,只要流民开荒经查实就给予分田落户,为什么要加一句经查实,就是担心有人浑水摸鱼,毕竟螺洲离南晋太近。
皇帝收到奏折后,龙心大悦,并且在朝会上当众宣读了奏折的内容,当众下旨将此事全权交给宁王,美其名曰,一事不烦二主,将所有想要半路摘桃子的人都挡在了门外。
司农部那些人虽然还在西部,可他们的家眷可是在盛京风光了一把,都想着分一杯羹呢
宁王收到旨意,想了一下就反其道而行的上奏,跟皇上要人,这些人里,各个党派都有,其中就包括皇帝最信任的心腹大臣,户部司槽林大人。
这户部司槽虽只是一个从三品的官职,却是实打实的实权,手里掌握着人口,田粮,赋税,可以说他就是皇帝掌握天下的一双眼睛,从他手里的数据就可以看出北晋的人口增长,赋税多少查看地方官员的政绩以及能力。
皇帝对于宁王的坦诚,避嫌的要林大人很是满意
建朝虽然二十来年,但前朝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动乱战乱,十室九空不是耸人听闻,不是逃难成了流民,就是在天灾中丧生,北晋的在册人口不足前朝鼎盛时期的二成,这是多么骇人的数据。
现在宁王来报说,各地还有大批的流民,皇帝又惊又怒,这都是北晋休养生息的基石啊,却被这些无所作为的地方官排除在外,实在是可恶。
之前交由宁王全权处置,皇帝是想着宁王既然提出来,自然隐瞒太过,可没想到他会坦诚至此,这孩子如果好好的可偏偏怎么就伤了腿呢?
宁王的举动,却炸翻了朝中文武大臣,都弄不明白宁王什么意思,这是多好的机会,他为什么要将到手的好处往外推?
百年世家宣国公,几代男丁都齐聚在老太爷的书房内,想着宁王此举的用意。
“父亲,儿子实在想不明宁王此举用意,只好来打扰您的清净”宣国公府能够从前朝一直延续到如今,且身居高位,不仅因为每代国公都是德高望重之人,更因为宣国公府的组训,从不介入党争夺嫡,不卑不亢,忠心耿耿,他们家的这个‘忠’,不是忠心上面那位,而是忠于天下。
“宁王此举才是真正的聪明人”老太爷睁开假寐的双眼,看着面前的长子意味深长的开口“如今朝中夺嫡党派日渐汹涌,可那些人却忘了,皇子是长成了,可皇上却依旧在壮年时期”
宣国公府的男丁听了这话,好似醍醐灌顶,瞬间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宁王在像皇上表忠心,也是在示弱。
望城县的成功,螺洲的前景大有可为,再加上以流民开荒给予分田落户的政策,宁王要真是全权负责,螺洲不是封地就等于是封地了,最重要的是,螺洲跟邕州相连,如此敏感之地,就算圣上现在没有想法,可谁能保证以后会不会有。
就算没有,也会有人提醒圣上的,宁王到时候可就不仅仅是被打压那么简单了
“祖父,可现在的局面不是皇上有意培养皇子门吗?”宣国公府第三代长孙,不理解了,皇上既然身处壮年,那为何还要放权给下面的皇子,难道不是考验皇子,然后从中选储君吗,可怎么听祖父的话,好像不是这么个意思。
“是培养,也是平衡,但君父君父,先是君再是父你今年十六了,过两年就该娶妻了,该出去走走了,就去螺洲吧”这个孙子学识不错,就是阅历不够,闭门造车总是不好的,耳根子也软,是该出去历练了。
“啊”少年傻眼了,朝自己的父亲看去。
宣国公接收到儿子的目光“听你祖父的,回去后让你母亲给你安排一下出行的事宜”
“祖父,孙儿也想外出游历,不过孙儿不想去螺洲,孙儿想去东边锦州涟源一带”二房的长子听到祖父放大哥出门,立刻借风而上。
老太爷看了他一眼,在看看一边明显不乐意的长孙,闭上眼假寐了起来,二房长子失落的退了回去,祖父不同意他想出门是没指望了。
“大郎不愿意去螺洲,你可愿意”
嗯?
二房长子听了这话,疑惑的抬起头,这话是祖父说的吗,他询问的看向另一边的父亲,得到父亲肯定的回答后,心里发苦,祖父啊,你怎么能这么坑我呢。
说愿意,按照大哥的性子指不定怎么想呢,可要说不愿意,祖父也会不高兴吧。
“祖父,其实我就是想出门玩而已,天天去族学有点闷”
“那去吧”老太爷睁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看人看不出喜怒。
“啊祖父是不是随便去哪里都可以?”如果没有之前那句大哥不愿意去螺洲,他倒是无所谓,但是有了那句话,他哪里都可以去,唯独不能去螺洲。
“你想去哪里?”
“岐山郡一带”岐山郡那边跟大魏相连,据说那边跟他们中境不一样,他想去看看
“不行我不同意,谁不知道那边人凶悍不讲道理,以你的三脚猫,随便一人都能把你打得爬不起来”宣国公府二爷先跳起来了,这小子不安分得很,要是出去出了什么事,他媳妇还不得拧掉他的耳朵呀。
他才不管他老子呢,他目光灼灼且期待的看着他家老爷子,只要老爷子同意,天王老子反对都没用,他就是要出去。
“可以,我这边给你配两个暗卫”意外的,老太爷居然同意了,并且还给出了两个暗卫,老太爷身边的暗卫可不是普通的暗卫,没一个都可以以一敌百,到目前为止,也就在大哥承爵的时候给了几个,大郎十五之后给了两个,老太爷自己的二儿子都没有给,现在居然给了两个给二孙子。
“多谢祖父”
“好了,你们退下吧”老太爷摆手让他们走了。
儿孙走退出去后,老太爷才睁开满是精光的眼,只是此刻他的眼中满是失望,没想到不过三年,他才放手三年,长孙就被养歪了。
“老伙计,这娶妻不贤还真是遗祸无穷啊”要是他那个大孙子还在,该多好啊就算逼不得已娶了现在这个儿媳妇,也不至于
“老太爷,大公子是您一手教导大的,您该相信大公子的”老仆给老太爷换了一杯热茶,笑着宽慰道。
“我不信你没听出他刚才话里的意思,现在才开始他就看不清,以后只怕”怕什么,老太爷没说,只是语气里的失望是那么明显。
老仆没说话,这主子的事情他不好评论,不过不能说,不代表不能想,国公府传承百年,不仅靠严谨的组训,还有就是对于长媳的选择,不看门第样貌,只看品性才干,所以每一代的国公都德才兼备,不管顺境逆境都能宝得家族平安。
本来这一代的国公夫人也不至于让老太爷发出这样的感慨,可偏偏第一任国公夫人在一次外出时,发生意外,连一起出门的公子也后来续娶的这位,不说品性才能,只眼界这一块实在一言难尽不说老太爷,就是他一个奴才都看不上。
乡下的日子很简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平淡却温馨,不知不觉三年时间眨眼而过,已经十五岁的周萱儿长得亭亭玉立,以前一直怀疑自己长不高的她,在十三岁那年开始猛长,一米六几的身高,不算高但也不算矮。
尤其是姿容,就算以前见多了名门贵女,倾世佳人且自己也是大美人的韩氏,每次见到儿媳妇都忍不住惊艳,儿媳妇的美不是单纯的五官精致,姿容绝色,她的美好似从骨子,从灵魂渗透的一种撼人心神的美,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都让人移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