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惨的人,是清王。
顾瑾琇不止给清王戴了绿帽子,还被姜源生那样的人渣给了……
姜源生私生活混乱,整日的流连于花街柳巷。
自己的下身不舒服,极有可能是姜源生传染给了顾瑾琇,而顾瑾琇又传染给了自己!
呵呵,这样的女人,“不贞不洁”这四个字,已经不能够再形容她了!
想起那次与姜源生前后脚去顾家看望顾瑾琇,顾瑾琇那情绪失常的模样,还有姜源生说的那奇怪话,如今想来当真是事出有因!
心里憋着一股火,一怒之下,宣王便让人给顾淮送了信,将他喊了过来。
只是,书信上却并未说明要见顾淮的原因。
书房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顾淮不明白宣王为何将自己这么着急的喊来,便不解道:“宣王爷,不知你唤我过来,到底是什么事情,竟如此着急?”
要不是看在顾淮辅佐了自己多年的份上,恐怕宣王真的会一拳头打在顾淮的脑门上。
他眉宇间跳动着怒气,脸色难看的厉害。
冷笑一声,他质问道:“当初父皇给顾瑾琇和清王赐婚的时候,顾相在大殿外对本王说的话,不知顾相可还记得?”
顾淮一怔,仔细的回忆了一个多月之前的事情,却想不大起来了,但还是模棱两可道:“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顾相,你说过,瑾琇痴心于本王,将她嫁给清王,是皇上的意思,你拒绝不得,这个本王信了!”宣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恼声道:“可你为何没有告诉本王,顾瑾琇她被姜源生过!”
“你,顾瑾琇,你们都骗了本王,是觉得本王是傻子,好欺负?”
“王爷……”顾淮没料到宣王会知道这件事情,老脸微白。
顾淮本以为,随着顾瑾琇嫁给了清王,姜源生死了,这件事情也就彻底的翻篇了。
可是,谁又曾想过,宣王会又把这件事情给扯出来呢?
虽然,宣王与顾瑾琇之间,一直以来都是顾瑾琇主动,而他也不曾跟顾淮或者是顾成恩表露过自己要娶她的意思。
但是,不管如何,这都不是顾家人欺骗他的理由!
宣王此刻满心里都是被顾瑾琇欺骗的愤恨,因此脑袋一热,说话也不经大脑道:“你口口声声说曾想将顾瑾琇嫁给本王,但拖了这么多年,还不是把她嫁给了旁人?”
“也幸好本王没娶她这个脏女人,要不然这辈子还不得憋屈死?”
自己的女儿,在宣王的口中成了这样不堪的女子,顾淮的脸白了又青。
看着顾淮的脸色变化,宣王感受到了极大的报复,接下来什么话难听,他专挑什么话骂着:“顾瑾琇从小在顾相和大夫人的调教下,理应是个知廉耻的大家闺秀吧?”
“可顾相一定不知道,她三番两次的主动送到本王的门上来,求本王宠幸她!”
“有这样的女儿,顾相难道不觉得恶心至极吗?”
“别说顾相没有将她嫁给本王,就是嫁了,如此低贱的货色,本王也不稀罕!”
其实,顾淮是无辜的。
但是,宣王就是要把对顾瑾琇的不满全部都发泄在顾淮身上。
除了因为顾瑾琇,还因为他是清王的岳父。
顾瑾琇被,不过是一个引发他怒气的导火线罢了。
“王爷。”终于,在宣王一番喋喋不休后,顾淮总算是开口了。
他握着拳,老眼中是复杂之色,双唇嗫嚅,“我从来就没有真的想将瑾琇嫁给过你。”
宣王一听,瞪大眼睛,手指着顾淮,更加气恼了:“顾淮,你果然是想投靠清王了!”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两面三刀的说些好听的话来哄本王!”
“枉本王这些年如此信任你,你竟然真的脚踏两只船!”
顾淮跟在宣王身边多年,对于宣王的为人,也是了解的。
可以说,顾淮是看着宣王一路成长的。
在宣王还是个皇子的时候,顾淮便在暗地里有意无意的教导他。
对于宣王这一番不留情面,甚至说很是过分的指责,顾淮明白,这是他在小题大做的同时来故意将所有的不是和过错推卸在自己和顾家身上。
如此,他们的盟友关系破裂,宣王便可以不用背负任何责任了。
顾淮的心,很沉重。
“本王看错了你,也看错了……”就在宣王还要没完没了的继续的时候,却突然听到顾淮一字一句道:“你和瑾琇是兄妹。”
“你……你说什么?”宣王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睛瞪得老大。
他笑了,摇头嘲讽道:“顾淮,你为了骗本王,当真是什么烂借口都想出来了!”
“佩服,本王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你和瑾琇,是兄妹。”顾淮又重复了一遍,然后转头,神情痛苦道:“你是我和德妃的孩子。”
“咚”的一声,宣王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身子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撞上了桌角。
桌子上的茶杯,摇摇晃晃,一副即将要从桌子边缘掉下来的趋势。
受到了极大的震惊,宣王的心跳乱了节奏。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顾淮,上前一把攥住了顾淮的衣领,涨红了脸咬牙道:“我不信,你再说一遍!我他妈是谁的儿子?”
宣王的手劲极大,勒得顾淮喘不过气来。
他费劲的张了张嘴,喘着粗气:“我知道,把……把瑾琇嫁给清王后,你怀疑我,不信我……”
“可是,你真的……真的是我的……”
“闭嘴!”宣王将顾淮重重往地上一推,梗着脖子,嘶声力竭道:“不可能!”
顾淮趴在地上,捂着胸口,无奈道:“为你机关算尽,铺桥搭路,这么多年来如一日,忠心耿耿,不求回报。”
“如果你不是我的儿子,我为何要费尽心机做到如此地步?”
“你胡说!”宣王目光仇恨的瞪着顾淮,始终不愿接受这个现实:“母妃是你的义妹,怎么可能与你……”
“泽儿,当年你母妃在入宫之前,是我的义妹不假,但已经与我生了情。”顾淮深吸一口气,似乎鼓足了极大勇气似的,强调道:“我和你母妃是真心相爱的,只不过阴错阳差的她被皇上相中了,这才带进了宫里。”
他的府中,除了大夫人和三姨娘之外,还有过许多女人。
而德妃,是他平生第一个爱过的女人,也是他放在心底多年的人。
除了德妃,就连四姨娘本人都不知道,顾淮当初宠幸四姨娘的原因是因为四姨娘与德妃有那么两分相似。
不过,顾淮也不知道,当年在宫宴上,皇上之所以将四姨娘赐给他,是背地里受了德妃的意思。
因为德妃已经入了深宫,无法再陪伴顾淮,也深知自己在顾淮心中的地位,故而便想找一个自己的替身,以供他解相思之情。
只是,四姨娘的得宠引来了大夫人的嫉恨……
尽管德妃是顾淮的义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在宣王眼里,顾淮与她有了肌肤之亲,无异于是在,简直要比顾瑾琇还恶心。
对了,顾淮是自己的父亲,而自己又跟顾瑾琇发生过不止一次的关系。
如此说来,自己也是一样的恶心!
“滚!”用尽所有力气,宣王扯着嗓子,像是对顾淮扔了一颗炸药,歇斯底里。
顾淮身子一颤,也知道宣王一时之间必定无法接受自己。
他叹了口气,转身出了房间。
在顾淮出门的那一刻,端着茶盘等在台阶下的阿宝立即垂下头,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接到亓灏的消息,她立即开始主动接近宣王。
只是,这才刚过来,便听到了屋内宣王那声震耳欲聋的“滚”。
看来,她还是来晚了一步。
等顾淮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后,阿宝才起身。
视线落在房门上,阿宝觉得现在宣王心情一定很糟糕,自己还是不要进去了。
万一成了倒霉的出气筒,那就得不偿失了。
站起身来,她转身往自己院子走去。
南阳王府中,南阳王妃今日没有打理花花草草的闲暇心情。
一上午,她唉声叹气了不知道多少次。
一旁的南阳王放下手里的棋子,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好了,咱们儿子长大了,该让他自己学着闯闯了。”
“而且,你也无需担心他,他自小聪慧机智,连当年的广陵王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是……”
广陵王是叛贼,也是玉淑的亲生父亲。
南阳王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即止住了话匣子,改口道:“反正,你别胡思乱想就是了,轩儿肯定没事的。”
“世成,你不是不知道皇上这次让咱们进京的目的是什么。”南阳王妃瞧着南阳王这副不管不问的模样,语气越发的忧心忡忡:“要咱们一家子在两天时间内赶往京城,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轩儿体贴咱们老两口身体不好,自己一个人去了,万一路上遇到了什么事,这可怎么办?”
南阳王虽无夺位之心,但到底这么多年的历练和经验,他当然知道老皇帝打的什么主意。
揽着南阳王妃,他低声道:“我知道皇上想做什么,可那又如何?”
“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身为臣子,一切都得听命于皇上的。”
“我相信轩儿,一定可以平安到达京城的。”
“至于皇上那边,他也一定可以找一个妥当的说辞的。”
南阳王妃听罢,忿忿不满道:“都过了这么久,皇上这疑神疑鬼的毛病还是改不掉!”
“你要是想篡位,早在他登基之前就动手了,怎么还可能好心去帮他平定藩王之乱?”
“嘘。”南阳王赶紧伸手捂住了南阳王妃的嘴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肃然道:“这样的话,日后不可再讲。”
“既然皇上还没对咱们放下戒心,这就说明他极有可能在南阳安排了眼线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你说了什么话,都会被传到皇上耳朵里的。”
“到时候,我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知道了。”南阳王妃知道老皇帝什么都做得出来,她点点头,闷声道。
亓灏从阿宝那里得到了消息,在看到密信上写着顾淮与宣王在书房里大吵一架后,他心情很是舒畅。
只是,他却不知道,后来宣王和顾淮大发雷霆,不是因为顾瑾琇被姜源生过的事实,而是顾淮是他的父亲,他是顾淮与德妃的孩子。
亓灏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对杜江道:“明日是父皇的生辰宴,去仓库里选件礼物,明晚带着去宫里。”
“是,王爷。”杜江应了声,问道:“那……明晚的宫宴,需要通知一下顾侧妃吗?”
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无论亓灏去哪里,他的身边若出现一个女人的话,那必定会是顾瑾璃。
而现在,尹素婉这个正妃回来了,顾瑾璃又被亓灏刻意冷落,也不知道亓灏还会不会带顾瑾璃去赴宴了。
亓灏眉头皱了皱,半晌才缓缓道:“不带阿顾了。”
“宴会上人太多,本王担心照顾不来她。”
“她身子不方便,得在府中好好养胎才行。”
杜江会意,行礼后离开。
芙蕖院中,荷香和爱月知道顾瑾璃最近没有胃口,于是变着花样用心给她做了一桌子她平时喜欢吃的菜。
然而,顾瑾璃手里拿着筷子夹了几道,然后便停了下来,就是吃不下去了。
爱月在一旁看着她那很是煎熬的表情,挠了挠脑袋,“主子,这可都是奴婢两个人辛苦做的呀,您就是吃不下,好歹看在我们忙活了一场的份上,再吃点啊!”
顾瑾璃揉了揉眉心,很是无奈:“爱月,我真是吃不动了。”
爱月也不好再勉强顾瑾璃,只好怏怏道:“好吧,那您别吃了。”
说罢,她一边低头收拾着碗筷,一边想起了小道消息,对顾瑾璃道:“对了,明日皇上寿辰,好像世子要回来。”
“嗯?世子?”顾瑾璃一听,忽然觉得陈泽轩这个人好像在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了很久很久一样。
她眸光微动,缓缓道:“从南阳赶回京,恐怕得要好几天。”
“谁说不是呢?”爱月也知道路途遥远,感慨道:“皇上这是在为难世子。”
“主子。”荷香的心思不在陈泽轩身上,因此插话道:“明日,您要跟王爷一起去吗?”
“我?”顾瑾璃冷笑一声,自嘲道:“我如今是什么身份?怎陪和王爷一起出席皇上的寿宴?”
“荷香,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主子,我不是那个意思……”在荷香的心里,亓灏再怎么样,心里不可能一点顾瑾璃的位置都没有的,所以宴会应该还会带她一起的。
可是她的无心之问,却好像让顾瑾璃不高兴了。
顾瑾璃摆摆手,见荷香一脸紧张,淡淡道:“无碍,我没那么不堪一击。”
说罢,她又把碟子里的菜塞进嘴里。
尽管不好吃,可她还是用力的咀嚼着。
荷香低头,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