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之中,便只剩下张全一人。</p>
<div class="contentadv"> 当然还有墨画。</p>
墨画躲在祭坛后,心中震撼不已,后背渗出冷汗。</p>
这个陆乘云,比他想得还要阴毒。</p>
心机也更可怕。</p>
若真让他得逞,正邪通吃,买通一切。</p>
那这个尸矿,可能真的会如千年老树盘根,深植于这矿山,以利益为根须,上下牵连,根深蒂固,很难再拔除了……</p>
墨画微微吸了一口冷气,却在此时,听到一道声音。</p>
“胡说八道!”</p>
墨画一怔。</p>
这是张全的声音。</p>
陆乘云走远后,张全这才愤然道:</p>
“一派胡言!”</p>
“好好的魔门祖师不做,却屈服于道廷,讨好道廷司,谄媚各方势力,给他们做狗,真是不知所谓!”</p>
“让僵尸一直挖矿?”</p>
“僵尸不吃人,不喝血,能叫僵尸么?”</p>
“简直丢我们尸道老祖宗的脸!”</p>
“更可气的是,挖矿赚的灵石,还要往外送?”</p>
“真是给人做狗,做习惯了!”</p>
“竟还说我格局小?我看你才是家主做久了,贪图富贵,鼠目寸光,畏首畏尾!”</p>
“蝇营狗苟数百年,又怎么比得上魔道霸业?”</p>
“建立魔门,发扬尸道,光耀老祖,在州界青史上留下恶名,在尸修同道中留下威名,哪怕只是一时显赫,最终被道廷镇杀,尸骨无存,也于愿足矣!”</p>
张全神色慷慨,目光决然。</p>
……</p>
墨画沉默了。</p>
这个张全,是有自己的想法的……</p>
还有着……尸道的信仰和追求?</p>
墨画一时很难评价。</p>
而张全骂了一会陆乘云,平复了心绪,片刻之后,又冷冷一笑,低声喃喃道:</p>
“陆乘云……”</p>
“炼尸,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p>
“……尸王一旦炼成,就由不得你了……”</p>
“我可不像你这样畏首畏尾。”</p>
“我定会让尸王现世,铁尸屠城,让这南岳城,行尸遍地,让这小荒州界,沦为炼狱,让这世间的修士,闻风丧胆,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尸修!”</p>
张全声音冰冷,说完冷哼了一声,便离开了。</p>
墨画目光一闪,寒光微蕴。</p>
张全,陆乘云……</p>
两人虽行事迥异,但都不是好东西。</p>
无论谁控制了尸王,都不会有好结果。</p>
一个浮尸遍野,一个荼毒深远。</p>
墨画又想到了张全愤然的神情,和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心念一动。</p>
张全与陆乘云不和,而且听他的意思,他也想控制尸王?</p>
想控制尸王,必然会打开青铜棺。</p>
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就有了机会?</p>
墨画目光闪动。</p>
此后他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来跟踪张全。</p>
张全一个人时,果然鬼鬼祟祟,甚至布下了放神识窥视的阵法,不知在准备着什么。</p>
墨画为防打草惊蛇,没敢仔细窥视。</p>
但他知道,张全一定会搞小动作。</p>
他现在这样子,跟自己想使坏的时候一模一样。</p>
果然几天后,一个夜晚,趁着陆乘云事务繁忙,离开尸矿,去处理家族事务时,张全也偷偷地出门了。</p>
墨画连忙隐身,离开自己房间,先行一步,到万尸祭坛等他了。</p>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张全便进入了祭坛。</p>
墨画还是躲在祭坛后面,偷偷看着他。</p>
张全见四下无人,鬼鬼祟祟,又有些提心吊胆,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青铜棺材钉。</p>
墨画眼睛一亮,立马想明白了。</p>
“原来是棺材钉!”</p>
这个棺材钉,既是钥匙,上面也包含阵法。</p>
正常的棺材钉,是用来封棺的,但这个棺材钉,却是用来开棺的。</p>
张全取出棺材钉,沿着棺盖,左右丈量,寻了三寸之处,将棺材钉,钉入了青铜棺。</p>
而后青铜棺上,气息微闪。</p>
似乎有什么被打开了。</p>
张全大喜,立马掀开了棺盖,露出了里面,画着血阵的青铜椁。</p>
张全又取出一把匕首,割破手掌,将血液沿着棺椁上的凹槽,滴了进去。</p>
等到血槽填满,张全又取出一只控尸铃。</p>
这控尸铃,非石非木,非铜非铁,浑身漆黑,与青铜棺中,有着同样的血异纹路。</p>
张全摇动控尸铃。</p>
声音沉闷而怪异,像是僵尸在呢喃。</p>
摇了一会,张全又以血喂尸,然后再摇动控尸铃,迈着怪异的步伐,沿着青铜棺,逆行而走。</p>
喂血,摇铃,逆行。</p>
口中念念有词。</p>
墨画虽看不太懂,但依据自己之前钻研,以及向陆铭打听的炼尸知识,也大概猜到,这是炼尸法之中的,一种特殊的控尸手法。</p>
果然喂了七次血,摇了七次铃,又逆行七次。</p>
青铜棺中,传出了心跳声。</p>
这是死人的心跳。</p>
与活人的心跳,截然不同,邪异而诡诞。</p>
墨画只是听着,便觉得浑身难受,心脏也有一点点窒息。</p>
好在这心脏,只微微跳动了一下,便停止了。</p>
张全却是大喜。</p>
他重新封好棺,取走棺材钉,又四处看了看,确定四周没人,也没有留下其他痕迹,这才冷笑一声,离开了偌大而空旷的祭坛。</p>
而祭坛后,墨画却探出了小脑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