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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心被消磨殆尽的奕玺挥了下手,就有婢女贯穿涌入,手脚麻利撤掉菜肴。
“带他下去,”奕玺对管家说,管家听这话自然不敢怠慢,一只手拎着狗蛋就出去了。
房间内,只剩下奕玺和谢知清两人。
“本王知道你要问什么,问吧。”打了个哈欠,奕玺映着烛火中拿了一本兵书看得津津有味。
谢知清一怔,王爷似乎与之前不同了,情绪内敛更难以捉摸了。
“王爷,您费心就是为救这小儿?”
其他的难民依照吩咐,都被安排到郊外的大院里,唯独一子,按王爷的意思是要养在府中?
“这步棋要是用得好,天降奇兵。”奕玺慢悠悠翻开下一页,连个眼神都没给谢知清。
细嚼奕玺这番话,谢知清明白了。
——王爷,终于想通要推了裴泯的天下了。
可想到那小子油盐不进的模样,谢知清说,“此子难堪大任啊。”
话都说不清,还指望着他能助王爷一臂之力,继承大统?即便是真,等他成长,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不如和本王打个赌?”奕玺放下书,目光如炬看向他。
来了,又是奕玺的打赌行为。
要是七七没有沉睡肯定要来吐槽奕玺。
“臣不敢。”
“有什么敢不敢的,”抬起右手,奕玺比划两个手指,“本王赢的话,你得无条件本王提出的要求;相反,本王也能答应你的任何要求。”
谢知清轻叹口气,王爷真是折杀他了,就算没这赌约,王爷提出的任何要求他都会去照做,“王爷您要赌什么。”
“就赌,那小崽子会不会老实听话留在府里……”
中秋佳节,摄政王府卸了缟素,悬起灯笼,添了点人气味。
房内,一众婢女伺候下,奕玺换上极其烦琐,裙裾滚了一圈金边暗纹的黑青色蟒袍;而房外一袭白衣的谢知清和管家,两人焦急来回踱步。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处理好府中事宜,”登上马车,奕玺吩咐两人。
奕玺自然是看清两人不安神情,相较于他们来讲,奕玺格外淡定,稳稳坐在颠簸马车里,和七七闲聊起来。
七七,你说小皇帝会不会借着家宴除掉本王吧?
七七冷冷地说,“除非他脑子被驴踢了。”
裴国上下无人不知皇帝不待见摄政王,要是摄政王进宫赴宴暴毙,朝臣会一致认为是皇帝杀了摄政王,到时候的情况可想而知。
一天不见,七七讲话更毒舌了,奕玺托腮望向不远处出现的宫门。
皇宫家宴,繁花锦簇。
一眼望去,不少官员已经提早入席。
“十三王爷裴洛,十王爷裴允方,”七七在神志说道,“裴泯登基这些年逼死了不少王爷公主,加上你,仅存就这两位王爷咯。”
见奕玺目光扫过自己,裴洛发白的嘴唇挤出一丝笑容,算是给奕玺打了声招呼,而裴允方注意到奕玺的视线,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忘了和你讲了,裴奕玺和裴允方在老皇帝没死前,两人结了仇。”七七补充。
所以他才会摆出不屑的模样?
“结了什么仇?”
“裴奕玺不小心踩死了他养的蛐蛐。”
奕玺,“……”
忽略掉七七讲出来的这段往事,眼尖的奕玺发现,原本是王爷坐着的席位坐着一名妇人。
那妇人时不时低头,面容温柔哄着个半大小子。
注意到奕玺目光,七七说,“那是八王妃和小王爷裴吉。”
“八王爷也是被裴泯害死的,据说八王爷死的时候,他的儿子裴吉因为目睹自己的父亲死在眼前,接受不了神志疯疯癫癫了。”
瞧着裴吉勒开嘴,欢喜地拍着地拍着手,奕玺眉头稍皱,正想和七七说些什么时,尖锐刻薄声音响起。
“皇上到。”
“参见皇上,”众人行跪拜礼,只有奕玺身形挺直站在原处,连背都不曾弯。
摄政王好处之一,不用跪拜皇帝,奕玺瞬间喜欢上了七七给自己找的身份。
依奕玺的性子,谁要她跪她便宰了谁。
皇帝眼神扫视一圈,最后停留在奕玺身上,眼神闪过一丝阴冷,脸上却挂起笑容,“众爱卿平生。”
“今天是家宴,大家不必如此拘束,想当年,老十一还和朕爬墙逃夫子的课呢。”
提起往昔,皇帝脸色笑意更盛。
听了这话,裴洛捂住嘴咳嗽几声,“皇帝日理万机,还能记得与臣弟幼年往事,臣弟真是受宠若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