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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米突然想起了挚友生前,数次书信往来中,告诫自己的话。
鬼灯弦月告诉他,他的意愿被在往下传递的过程中被不断曲解,每一层的经手人,都在他的指令上扩大化、深入化的理解与再下达,直到终端执行者手中时,指令已然面目非。
并且告诫他,再这么下去,只会给村子带来伤害,也会让村子的忍者对村子失去信心,人才流失或在内耗之中亡故
以前的玄米不相信,因为自他推行自己的政策之后,效果极好,血继限界忍者失控伤人的数据不断下滑,引发多次内乱的辉夜一族,也无法再挑起村内的矛盾。
而且在严苛的选拔制度下,一批批成为忍者的孩子们,他们的资质都是以往的毕业生所不能比拟的。
他的政策似乎并没有错,除了有越来越多的忍者流失成为叛忍外,似乎就没有弊端了,而叛忍也只不过是一时的阵痛罢了。
直到鬼灯弦月逝去,他的挚友,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还在劝他放弃过往的铁腕,甚至愿意放下自己被杀害的仇怨,想要村子将“高杉晋助”带回正轨。
起初玄米心中对于“高杉晋助”只有愤怒,但是一年多的沉淀,此时再度看到“高杉晋助”,以及“高杉晋助”身边这些同样天才的人,玄米有些恍惚了。
他错失了这些本可为村子效力的孩子,所以是他错了吗?
看着空中不断飞舞,排布精确得连他这个水影都挑不出毛病的手里剑网,玄米心中突然敲响了警钟。
是什么时候起,他的想法和意志开始了变化,他所下达的所有指令,其本意都是为了村子的安定与培养人才。
但是为什么他会觉得村子出现越来越多的叛忍是正常情况,为什么他又会觉得这些流失的天才,是“天才”们自己的错误,甚至不将他们的流失视作村子的损失?
心中摇摆间,天风最早抛出的手里剑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手里剑划断了他的一缕发丝,划过了他的脸颊,那种皮肉被切开的感觉,让玄米顿时回神。
“水遁!水中月!”
他双手一挥,一面巨大的水镜出现,手里剑打在水镜之上,竟发出了金铁交碰之声。
“叮叮叮~”
手里剑掉落,玄米手指轻轻抹过脸颊,揩下一滴鲜血,脸色重新变得冷肃起来,沾血的手指在另一只手手背一抹,随即双手结印。
“忍法!通灵之术!”
“砰!”
一只巨大的怪物出现,有头有尾,还有四肢,腹部赤红,后背则是灰褐如石皮,远看貌的话,是一头巨大的红腹蝾螈。
蝾螈一出现,便盘踞着,将玄米给护在中间,千斗也在此时发动攻击,一记飞踢朝着玄米方向踢去,但是却被蝾螈挡下。
“没事吧?海守?”
看着蝾螈脊背上出现的伤口,玄米问道,被称为海守的蝾螈摇摇头,说道:“你知道的,我不会有事。”
说话间,伤口开始蜕变,被毁坏的皮肉脱落,新的血肉以极快的速度生长出来。
而远处落地的千斗,则是扶住了一旁的大树,连续几掌拍在自己与蝾螈接触的右腿之上。
“有毒!”
千斗简短说完,手上覆盖查克拉,划开了自己的裤子和皮肤,一块青紫色的皮肤被划开之后,大量黑如墨汁的血液也是流淌而出。
玄米深深的看了千斗一眼,他没想到,这个叫做“神威”的少年,对身体的控制居然细腻深入到了这种地步,这几乎是超乎了人对身体控制的极限。
一般人能下意识的控制常用肌肉,经过训练的人可以刻意的去控制这些肌肉的运动,再深入,就是一些罕用的小肌肉群,而“神威”似乎可以自如的控制身体的每一块肌肉乃至窍穴。
玄米很好奇,这小子到底是怎么训练的,雾隐村内可没有这样的训练体系,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挚友的想法。
或许弦月他想要挽回的,也不仅仅是一个个天才,还有这些天才与众不同的那些训练体系吧?
一般人仅仅是学习已有的体系,就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乃至是花费一生去钻研,但是天才是不同的,他们往往能琢磨出属于自己的一套体系。
或许这样的体系的受众群体较小,但是却能够比那些流行的通用体系,更好的开发某一小群体受众的潜力。
‘不管效忠雾隐村的心是否回归,这些宝贵的知识,都必须由村子回收!’
一想到这里,玄米双手结印,瞬息间,周围弥散的雾气汇拢,凝聚成一条巨大水龙,朝着千斗方向扑咬而去。
“水遁!水龙弹!”
千斗看着奔袭而来的水龙,双拳一握,体内查克拉再度爆发。
“杜门!开!”
第五门也瞬间解开,一个垫步调整身体姿态后,他没有防御的打算,朝着水龙直接冲了过去,地面被他踩踏之间,涌动后掀开,他化身一架人形犁机。
当足够靠近水龙之时,千斗双腿下蹬发力,整个人腾空而去,随即快速衔接转身内摆腿,沾血的右腿犹如转动的攻城锤,锤在水龙之上。
“砰!”
巨大力量爆发之下,水龙的头部爆开,玄米眉头紧锁,这“神威”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每一次攻击都在变强,而且幅度还极大。
不过千斗并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落地瞬间再度跃起,转身外摆莲将水龙身躯也击溃,在落地之时,他距离玄米也不远了,瞬身爆发,极速拉近与玄米的距离。
此时,盘踞着护住玄米的海守,扭动身体,脑袋对准了千斗,张口吼叫起来。
“吼!”
不仅是单纯的吼声,大量的风遁也从海守巨大的口中喷吐而出,千斗身上、头上的绷带开始崩断,千斗不得不放弃攻击玄米的意图,双手挥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