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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人在塘村,但陈景一直留意着平安镇的情况。偶有从外面回村的人,在陈景送上一盏茶后,便开始侃侃而谈。
“死了很多人,城里到处都是厮杀。外调的营军越来越多,那些江湖侠儿,也仗着轻功,不断潜入城里。”
“跟造反一样,但不知为何,明明离着不算远,京城那边一直没有来人。”
在早些时候,陈景已经慢慢理清了思路。
新帝登基之后,要励精图治,倚仗变法的大贤,试图推翻旧党。而旧党这边,迫于利益巨损,也不会坐以待毙,迅速抱成一团,明刀暗箭,博弈厮杀。
这场血色冲突的关键,实际上,在于那位从江南回京的大先生。
“对了陈掌柜,这是你要我带回来的山桃……总共二钱银子。”
“多谢。”
陈景数了一把碎银,推了过去。
他要这些果类,并非是吃。而是用来作试验,等果子生霉,想办法提取出来,再用土法制成青霉素。虽然比不上后世,稳定性也不足,但众所周知,在这等的古时朝代,青霉素是何等逆天的东西。而且,到时候还能用神医的名头,遮住青霉素的存在。
只要你能救活病人,多的是各种富贵老爷,将金银财宝拍在你的面前。
要让陈氏立族,资财和军功,缺一不可。
“东家,东家!”
正当陈景想着,骑着老马的刑小九,急急赶了回来。
“小九,寻着人了?”
在先前,陈景便让刑小九,去附近一带遍访高手,收为己用。
“打听到一个,但不好说……”
“这是为何?”
“力气倒是很大,听说能倒拔牛尾。”刑小九喝了碗茶,有些无语地坐下来。
“老母去年过世,他也算个孝子,打了一头山熊,便扛到棺材铺前,哭咧咧地要换口好棺。”
“这不挺好的吗。”
而且,都能打山熊了,肯定是有本事的人。
“确实挺好,但有些痴傻……我找到他的时候,他缩在芦苇荡屙黄泡,嚼着芦苇杆子,嚼成了丝花,又放在嘴里漱口擦牙,到最后擦得舒服了……再将那芦苇杆子,用来刮了屁股。”
陈景将嘴里的茶水,沉默地吐到碗里。
“小九,你看得很仔细。”
“东家别胡说,我是懂武功的,有辨听的本事。”
陈景躺在椅子上,犹豫了下,心里终归动了招徕的念头。在现在,他身边的人手,只有刑小九一个。遇上一伙山匪什么的,恐怕都够呛。
“哪儿的人?”
“塘村南边二里路,撵狗坡。”
“好名字。”
当天下午,陈景便带着刑小九,骑马南下。等到了撵狗坡旁的小村落,才刚入村口,便看见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正眼巴巴地蹲在地上,哀求着一个垂髫小儿,分一颗糖葫芦。
那小儿不理,大汉一下跳起来,迅速抢了一颗塞入嘴里,又火急火燎地往后山狂奔。
匆忙之中,居然撞歪了路边的一株树木,一时间泥屑横飞。
“小九,试试……拦住他。”陈景揉了揉额头。
“东家,要照顾好我儿刑秋。”
“安心去。追着人了,便说我陈景,要请他吃八十串的糖葫芦。”
刑小九咬咬牙,轻功握刀,便跟着往前追去。
陈景等在村口,直至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看到刑小九跑了回来,浑身上下的劲袍,都碎了许多。
“小九,没事吧?”
“没事,我差点就见不着东家了。我后来想了个法子,和他比拔树,然后偷偷跑回来了。”
“他人呢?”
“估摸着还在拔。东家,他力气真是大,我刑小九也见过不少武夫,从未遇到像他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