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用胳膊肘碰了碰盛南祁,小声道,“这营长看起来还挺好说话的,怎么流民营的人各个都怕他?”
吐槽的声音虽小,还是被营长捕捉到了。
他道:“姑娘不用营长营长叫我了,直接叫我二郎吧。”
“这……是不是有些太冒昧了。”姜茶讪讪一笑。
“不会,不过也就是个到处混口吃的流浪汉罢了。”
二郎指了指旁边空着的营地,“站着说话不方便,天色也黑了,一会儿我把篝火点亮,我们坐着细说吧。”
对方居然出乎意料的不排斥他们。
姜茶心里泛上一喜,也乐得被欢迎,拉着盛南祁离开了帐篷前,走到旁边的两个草垛上坐下。
二郎先是将自己后头背着的一筐子猎物运到帐篷,后又拍拍手走了出来,随手拾起几根柴火将火炉点亮。
暖红的火光亮起,见二郎也坐下了,姜茶忙不迭地问出心里想问了很久的问题,“营长,这整个流民营现在都是归你管理吗?”
“不都说了不要一口一个营长吗?”
二郎有些无奈,他搓了搓手上的灰,在外被晒得竣黑的脸流露出些许不耐,“要不是怕我离开后,这帮人会死在路上,老子早走了。”
看他说话如此不客气,盛南祁挑挑眉。
“死在路上?你的意思是,你们整个流民并不是漫无目的的到处流浪,而是有组织有规划的猪呢比一起前往某个地方。”
二郎点头,“盛公子所言极是,我们的目标是京城,只有去了京城,才能为所有死去的亲眷讨回个公道。”
“讨回公道?”姜茶有些疑惑,“但不是说是因为时疫,你们才不得不从自己家乡跑出来吗?”
“哼。”二郎不屑轻哼一声,“的确有时疫的原因,但之所以会染上,是因为京城里头的人打着试药的名头故意让人去试毒,结果一看局势控制不下来,这帮人立马逃之夭夭。”
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一层因素,姜茶略感震惊,“你怎么知道是京城的人?”
“官服。”
二郎道,“我那个时候还是什么都不懂的打杂小童,虽然他们外表都做了伪装,但还是被我发现了。”
姜茶又问:“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二郎脸上划过一丝很明显的厌恶。
“我们那个镇子本来还算安居乐业,结果被他们毁的乱七八糟还贴了封条,他们谎称镇的人都被感染了,最后还是我带着一批没事的人偷偷躲过护卫,从镇门口的小河边游了出来。”
“居然有这种事。”听着听着,姜茶也变得义愤填膺起来。
“但你们到了京城中,也未必有可能讨回公道。”盛南祁冷静道。
“我知道。”二郎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自嘲。
“本来出来的时候,我也是满腔热血,自认为自己能够带着镇上的人一同齐心协力,结果……呵,要管住一帮人没那么容易,是我想的太天真了。”
带出来的人有一些是老弱病残,大部分人是身体健康能自食其力的年轻人。
这些年轻人要么是受不了流浪的苦,在中间随便找了个村庄定居。
要么就是好吃懒做,什么事也不愿意干甚至喜欢上抢劫掠夺的勾当,每日以暴力换粮食。
本来一开始,二郎是很想对自己带出来的人负责的,初期往往就是他一个人在外找粮食,打猎,给流民们找吃的找喝的,做帐篷,提供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