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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朝中事事繁杂,横竖迁到皇庄的程序还有许多天要走,朱厚照便给陆淇放了个假,让她回家歇几天去。
因为要搬到皇庄,原来的参将府八成也用不上了,陆淇便带着陈银儿及几名亲兵回到了京城里的那个小窝,着实睡了一个好觉。
这几日终于不用再点卯,不用穿着有一半体重那么沉的甲胄巡哨紫禁城,不用和朝中官员虚与委蛇,陆淇只觉心情都美好了不少。
用罢早饭,陆淇像个地主老财似的抻着懒腰,精神饱满地在院子里浇花。
原本窗户底下只生着寥寥几支白芍药,如今在陈银儿的精心侍弄下,已经是处处娇花压枝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水缸里伸出几瓣碧绿的荷叶,中间藏了一朵圆鼓鼓的花苞,尖端衔着鲜嫩的粉色,带着点记忆中的模样。
“这是我专门让人在南边买的,咱们涌川府的荷花种,瞧着眼熟吧?”陈银儿笑吟吟地端着盆花儿出来。
陆淇把手上的水珠弹上去,看小花苞微微摇晃:“想家了吗?”
陈银儿摆弄花草的动作停顿了一秒,复又继续忙活着:“你别为我担心,我有御弟陪着,又有这些花草相伴,挺好的。
反倒是你,在外头可要照顾好自己,我听御弟说了,朝廷上的官爷有不少和你不对付,你可要小心呐。”
安静了一会儿,陆淇笑着摇摇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还得买几尾鱼才更像,我这便买去。”
……
大早上,魏诚就已经被接进宫去了。
估计因为王琼和选后的事情,底下臣子们又来逼逼赖赖,把他烦的不行,找魏诚去诉苦了。
陆淇带着两名亲兵,换上便装到集市逛了逛。
过两条街,便是京城有名的花鸟鱼市,各色大小鱼种都有,种类上虽然没有陆淇前世见过的多,但大多色彩艳丽,或寓意风雅。
毕竟花鸟鱼虫这类,只有达官显贵才有时间和精力赏玩,升斗小民上哪儿找个大院子养鱼呢?
陆淇看中了两尾小鱼,家里的水缸也养不了太大的,叫摊贩把鱼捞起来放在瓷坛子里,上面盖一个竹笊篱,端到家里去。
还没回到家,亲兵远远看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忙上前两步:“大人,御弟回来了。”
陆淇摇摇头:“不是,这马车虽然豪华,却不是宫中的形制。”
那边也看见陆淇带人过来,一位年轻公子便上前施礼。
这位公子身披时兴的素绸衫袞,头戴素纱角巾,上面镶了块温润的白玉,腰间束着青丝腰带,手里拿着柄纸折扇,长身玉立、相貌堂堂。
“在下王景隆,见过陆参将。”
陆淇眉头一跳,王景隆?那不就是得罪了朱厚照,被关进牢里的礼部尚书王琼的第三子吗?
他来干什么?
再一看这位王公子,虽然还强作镇定,但眉宇间化不开的愁怨之色出卖了他。看来是王琼在狱中越拖越久,王家病急乱投医,竟然求到她这边来了。
也好。
王琼其人虽然是礼教的坚实拥趸,但也不失为一位好官,是大明朝的忠贞之士。
再这么关下去,有可能磨灭他的信仰,还是去劝劝朱厚照吧。
两方见礼罢,陆淇引他进了门,顺便叫亲兵去把鱼放进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