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探子的带领下,朱厚照很快赶到了医馆,并命人把半条街都给严密封锁起来。
“殿下?”
陆淇懵了,不是让他赶快进宫吗?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朱厚照还穿着象征皇太子的赤色衮龙袍,身边连仪仗都没带,下了马便急急忙忙地跑到陆淇身边,上看下看:
“陆侍读没受伤吧?”
感情专程来一趟,就是为了问她有没有受伤?
心里忽然有些暖意,陆淇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微臣无事,这是魏诚的血,哦,就是那个孩子。他为了保护微臣,被牢头所伤。”
“牢头?”
陆淇便简略地讲了整件事的经过,听到后面,朱厚照已经怒不可遏:“好一个寿宁侯,好一个逞凶豪奴!等着,我这就进宫禀告父皇!”
“微臣同去。”
……
自十余日前,弘治帝便因身子不适免了朝会,宫里以为是端午将至,恶月之疴的缘故,已经派道士四方禳祝了几次。
又经过了御医的治疗,病情也总是丝缕不绝,这会儿刚吃过药,精神稍微好了些。
能见到弘治帝的,只有朱厚照了。
“照儿回来了?”弘治帝的脸色还是显得苍白,但在儿子面前,还是努力挤出笑容来:“今日祈福,做得如何?”
朱厚照礼罢起身道:“按着步骤来,旁边还有礼官提醒,总不至于出错。”
“哈哈哈哈……”弘治帝拍拍他的肩,目光深邃:“你还有得学呢。”
见父亲身子还很虚弱,朱厚照的眼神犹豫了几秒,很快就被弘治帝察觉了:“怎么了?”
“照儿,你有什么事可瞒不住我……刘瑾呢?跟着你的人都没来,算算时辰,你回来得太早了!”弘治帝的眼神锐利起来。
朱厚照从怀里掏出状纸来,递给侍立的苗公公:“其实,今早儿子奉命祈福,却遇上了有百姓拦驾告御状!苗公公,你且读来。”
“!!”
弘治帝听罢闭起眼睛。
还未等父子说什么,便听见外间一阵脚步声,小太监进来跪禀道:“启禀陛下,午门外有大臣五六人要面见陛下!”
“朕有微恙,今日不听奏事,让他们且回吧。”弘治帝揉着眉心,苗公公忙奉上茶水解乏。
“是。”
没一会儿,小太监去而又返:“陛下,大臣们皆言,倘若陛下不见,他们便在午门外跪等了!”
弘治帝不堪其烦:“那就让他们进来,朕听听他们要说什么!”
这些人都是跟着大部队,刚从灵济宫赶回来的,其实大多也就是告御状的事。
还有来禀报大牢被闹得一团糟的,这是顺天府;来报太子殿下提前回京不合礼制的,这是鸿胪寺。
相比之下,封锁街道之类的都是小事了。
弘治帝是又气又烦,才多少时间没看见?朝野居然就闹出这么多事。
“朕知道了。”弘治帝对苗公公一抬下巴:
“拟旨!寿宁侯身为国舅,治下不严,纵仆为恶,不为皇亲之表率,倒行逆施,即刻拿下投入大牢!
恶奴裘荣,逼良为娼,为祸乡里,戕害百姓,移交大理寺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