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点小事也……啊?”
张鹤龄的怒容犹在脸上,愣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脸上只剩下苍白和惊慌:
“这……这怎么会?你可打听清楚了?真有这事?这可怎么办啊!”
妻妾们纷纷花容失色,其中一个小妾脸色最为苍白,她是裘荣的亲妹子,也是所有姬妾当中得张鹤龄宠爱的。
张鹤龄的夫人倒是大家出身,有些见识。便提议道:“侯爷,此事还需早做计较,那孩子是如何情况,侯爷不妨先找裘管事问个明白。”
“哦,对对!”张鹤龄忙起身:“快叫裘荣到外院见我!”
裘荣也是刚知道消息,他昨夜去了秦楼楚馆花天酒地,今天早上才发现关在柴房里的魏诚跑了。
正要派人去找,谁承想那孩子竟敢拦街告御状?
裘荣忙催马狂奔回侯府,赶到前院:“侯爷!小奴来了!”
“你这狗奴才!”张鹤龄见他来了,拿起茶盏子便扔他:“你怎么敢惹出这么大的祸来?人家当街告御状,文武百官都看见了!你让本侯怎么办?”
裘荣不免被滚热的茶水烫着脚,忍着痛委屈道:“侯爷,告御状的想必就是昨日跑了的魏家小杂种,魏家这事儿可是侯爷交代办的,小奴怎敢做主。”
“你还敢说是我让你办的?!”张鹤龄抬脚就要踢他。
“不敢不敢,这事儿是小奴做的,跟侯爷无关系!只是……”
裘荣把眼珠一转:“这告御状若放在平日或许是祸事,可今日却不同了!”
“怎么个不同?”
裘荣挤眉弄眼:“今日万岁爷没去,接着状纸的是侯爷您的亲外甥,太子殿下呀!”
张鹤龄这才反应过来:“诶?诶!对呀,咱们一家人嘛!没事没事。”
乐了会儿,张鹤龄又一竖眉:“不对!大外甥一向和我关系不佳,再说那么多官员都看着呢,他哪儿能替我瞒着?”
裘荣吃了一惊,侯爷脑筋什么时候转得这么快了?忙想法子:“有魏诚做人证,太子爷纵是想给您开脱也没法开口,不如……”
裘荣鼠眼里凶光直冒,做了个杀人灭口的动作。
张鹤龄吸了口气:“在太子眼皮底下杀人?”
“侯爷您忘了,按制得把告御状的投进大牢里去,等案子查清楚了才能放出来。”裘荣奸笑着:“正好,顺天府大牢的牢头和我有旧。”
张鹤龄摆摆手:“那还不快去!”
“侯爷。”裘荣扭捏着伸手:“那牢头是个财迷,见了钱便什么也不顾了,小奴总得要点儿银子去贿赂他吧?”
“你!”张鹤龄肉疼地一指库房:“支一千两银子去,只要能把事摆平,花点儿钱算什么!”
……
“寿宁侯府的一辆马车往大牢去了?”
此时正值祈福间隙,陆淇刚与百官在一间偏殿里略事休息,突然被太监叫来了这座小亭子。
刚才陆淇劝朱厚照先去灵济宫,但还留了个后手,让锦衣卫派人盯紧寿宁侯府的动向,一旦有情况立刻飞马来报。
“寿宁侯府的人,去牢里干什么?”朱厚照问道。
刘瑾早就看多了这种事,压低声音:“老奴以为,寿宁侯或许是要杀人灭口吧,毕竟只要告状的一死,就死无对证了。”
“什么!”朱厚照霍然站起:“来不及摆驾了,快牵两匹马来,我要赶回京城去!”
陆淇忙拦住他:“不可!祈福仪式只剩下一半,现在殿下又是为首代进,贸然离开必然致使仪式无法进行!”
“那……”
说着,陆淇站起身来:“微臣的官卑职小,不引人注目。”
“不可!”朱厚照拉住陆淇的手:“他们要是有心灭口,陆侍读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陆淇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背:“毕竟是在顺天府牢房里,谅他们也不敢动手杀我这个朝廷命官。
殿下再派两个锦衣卫的探子给我驱使,万一有什么事,也好递送消息。”
想了又想,朱厚照跺脚道:“好!陆郎先去牢里守着,等这边一结束,我便带着人马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