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周围的人多了些,那些本来集中在镇子外头的难民涌了好些进来,有些甚至端着碗,直接在路边乞讨。
“我们再去买点东西”
说完,白夏牵着李修缘的手,朝着镇上的居民区走去。
镇子上自然也是有普通百姓居住的,平时靠做一些小生意,或是到铺子里做活为生。
他们不依靠田地而活,所以也就没有粮税,不过每月还是要向官府缴一些上供,地里的粮食没有收回,农民的日子不好过,他们这些小摊贩的日子更不好过。
不过唯一有一点好,那就是镇上的水井不少,水源又比各个村子充沛,在一个个村子都开始断水的时候,吴镇的百姓过得还算滋润。
当然,正是因为他们没有田地,所以平日里挣了银子除了会存下一些之外,他们都会买些粮食储存起来,哪怕不会太多,但是小一百斤还是会有的。
白夏来到巷子里,没有盲目的敲门,而是寻了一个路边摆摊的妇人打听。
询问这街坊邻居里头,谁最不好相处,谁最好相处。
那妇人当然不会轻易的说出口,不过在白夏掏了十文钱作为报酬之后,她就痛痛快快的把巷子周边的邻里邻居说了个遍,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之后,白夏也没急,反而问道:“欸,大娘,咱们吴镇是不是经常有外头的商人进来做生意呀?”
那妇人愣了一下,好似是奇怪白夏是怎么知道,随即便说了起来:“外头来的商人是不少,不过那都是十来天前的事情了,自从这几个月没下过雨,地里的庄稼都旱死,官……那之后,就没有外头来的商人进来了”
“没有外头的商人运米运粮,咱们大家都快要吃不上饭了”
白夏知道她是想说官府不要碧脸的提前收粮税,把百姓都刮了个干净。
没得挣了,那些商人自然就不来了。
跟着妇人感叹了两句,她又故做感兴趣地问:“那以前来咱们这儿的商人属哪里的多呀?”
女人也没什么生意,看在白夏给了钱,又实在是太久没人跟她两个说话,索性说道:“嗨,也没有哪里的多,到处地界儿的都有一些,那些人呀,心眼子黑得很,我听说他们带来的尽是他们地界儿卖不掉,没人要的东西,然后拉到咱们这里来,还卖高价”
“那也有人买?”白夏假装惊讶。
“怎么没有,再是他们地界不要的东西,也是咱们这儿的稀罕货,可被人抢着要呢”
奇货可居的道理。
白夏心里点头,同时设想自己依靠转化池做生意的可能性。
后来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商人的孩子不能考科举,读书人家里也不能做生意。
如果只是之前那样在山上砍两根竹子,编几个草帽来卖,也不算是做生意。
别的还是不要想了。
“那大娘您见过那些人吗?”
“怎么没见过”
“他们跟我们长得一样吗?有没有特别高大的?”
“倒是有,有些从北面来,我听说好像是幽州来的,那里的商人,个顶个的高大,那身子骨也比咱们这里的健壮,一拳下去,怕是牛都能打死”
“呀,那这些人岂不是会闹事?这谁打得过呀”
“这倒不会,人家是商人,又不是土匪,怎么会闹事”
“可是我听说,这些人还偷偷的买人呢,还听说专门买已婚丧夫的妇人,也不知道买来做什么”白夏这句话压低了声音,而原本在旁边听两个女人聊八卦听得百无聊奈的李修缘听到白夏的这话之后,一下就打起了精神。
双手也紧紧的捏成了拳头,嘴唇微抿了抿,紧张的看着那个妇人,希望从她那里打听到什么。
白夏虽然没有把他娘被卖的事情告诉他,但是听到有商人买已婚丧夫的妇人,这么明显的特点,以他的聪明,还有什么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