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俘虏”送入监狱之后,她再次将队伍一分为三,其中三十人与她一起去释放囚徒,并解决那些客军,二十人则放火制造混乱,将堡垒中的士兵吸引出来之后占领唯一的城门以确保自己的退路,另外剩下的二十多人则趁乱突袭堡垒,劫持敌人指挥官,逼迫敌人投降,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劫持这项任务无疑是最关键的,她特别派遣了最信任的手下凯勒甘来执行这项任务,然而,到现在恩葛瑞德依然没有收到一点消息,没有人带着捷报回来,也没有浑身带伤的士兵传来噩耗,堡垒里甚至连打斗的声音都没有,这一小队人马貌似泥牛入海,没有掀起一点波澜。
不对劲,很不对劲,形势依然对她有利现在她的战士们已经攻到了楼梯下,堡垒的大门已经近在眼前了。不过,对于恩葛瑞德来说,这并不是值得欣喜的事。现在的进攻出乎意料得顺利,说明敌人的抵抗小于预期,也说明从城堡里吸引出来的士兵并不多,而凯勒甘的行动,很可能因此失败。果不其然,堡垒的大门突然洞开,一队手持长矛的斯瓦迪亚士兵突然冲出,卡在了楼梯口,向下无差别刺杀。虽然这样也让不少依然在抵抗的同袍遭了殃,但也成功地遏制了诺德人的攻势。
紧接着,两队斯瓦迪亚弩手从他们的背后匆匆跑过,一左一右,迅速占满了城墙。随后,然后举起手中的弩机。
女战士大惊失色,举起手中的盾牌,大声吼道“退后,防御队型!”
其他的诺德战士自然也看到了突生的变故,身经百战的他们自然也很快反应过来,迅速背靠背组成了盾阵,但是,芮尔典人的弩箭更快,无数箭矢从四面八方攒射而下,迅速收割了一片灵魂,而剩下的诺德人,从突如其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从容地举盾,后退,以恩葛瑞德为中心,组成了盾阵,将她牢牢地护在中央。只是,诺德人的手上都是从斯瓦迪亚士兵那缴获的鸢盾,他们用起来并不顺手,所以盾阵显得有些粗糙,这也让毒蛇般的弩矢有了可乘之机,恩葛瑞德听见了几声忍痛的闷哼声。
嘎吱,哐嘁,听到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恩葛瑞德连忙回头望去,只见城堡厚重的大门正在被缓缓打开,是夺取的城门的兄弟们动手了。不过,恩葛瑞德一脸苦涩,现在她们被压制地动弹不得,就算他们成功打开了城门,自己也没办法出去了。
很快,那牙酸的声音戛然而止,十来具尸体从城头上被扔了下来。
现在,他们真的成了瓮中之鳖。随着城堡大门最后缓缓关闭,恩葛瑞德丧失了最后的逃生机会,而城墙上,芮尔典人的箭雨依旧凶狠,诺德的战士们丝毫不敢妄动,只能高举盾牌,强打精神,不能有一丝松懈,否则,无处不在的箭矢会轻而易举地要了他们的命。
为了伪装成斯瓦迪亚士兵,他们没有携带远程武器,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成了最大当然失策。如果光有弩箭也就罢了,更气人的是那些矛兵就站在楼梯拐角的平台上,拿着阵列长矛往盾阵里扎。不过有个倒霉蛋刺矛的时候用力过猛,一下子没收回来,被下面的诺德人连矛带人一起拽了下去,乱刀砍死,这才让她心里稍微好受一点。不过,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们的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恩葛瑞德一咬牙,吼道“法尔汉!法尔汉在哪!”
“在这儿,大姐头!”
“带上你的人冲一波,我们的死活就看你了!”
“好嘞,”说着,他举起盾牌,右手一招,“都给老子跟上,冲锋!”
盾阵就像被切了一块的蛋糕,一群人顶着盾牌,迅速冲上了楼梯,而背后的盾阵也缓缓向前移动,给冲锋的勇士们提供掩护。刚刚恩葛瑞德下达的后退命令,让诺德的战士们与城墙拉开了一点距离。
诺德人再次冲上了阶梯,而最前排的芮尔典人也舍弃了长矛,拔出盾剑准备应战。诺德人身处危局却越战越勇,而芮尔典人则居高临下,双方的前锋很快撞在了一起,初次交锋,地形的优势让芮尔典人占尽了优势,诺德人的冲锋就这样被阻挡在楼梯上。
不过,随着肉搏战的展开,北地汉子们发现,他们的麻烦才刚开始。甫一交手,经验丰富的诺德人就发现,这群拦路的斯瓦迪亚士兵和他们一样,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在这种腾挪不开的位置与他们作战已是殊为不易,而后排的矛手也没闲着,一级级的台阶给了他们一个特别舒服的高低差,让他们的长矛能轻而易举的让过前面的同袍,刺进诺德人的身体。而反观诺德人,这种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他们防不胜防,作为指挥官的法尔汉身先士卒,冷不防就被捅了一下。不过悍勇如他,可不敢心就这样白挨一下,牙齿一咬,不顾伤口撕裂,夹住长矛用力一拽,那矛手猝不及防被从楼梯上掀了下去。不过他自己也空门大开,被面前的芮尔典人连砍几刀。
“法尔汉!”恩葛瑞德痛苦地喊了出来,可是在战场的嘈杂中,那位诺德战士根本没有听到。他不顾喷涌而出的鲜血和刺进他身体的利刃,飞扑上前,抱住了那个芮尔典老兵,扭打着摔下了楼梯。法尔汉用自己的生命在芮尔典人的阵线上开了个口子,剩下的战士立马冲了上去,希望能趁此突破。可是,芮尔典人的指挥官也不是吃白饭的,只听到长矛手中突然传出一句芮尔典语的怒斥,在接下来的一瞬间,无数长矛刺向了那个空挡,失去指挥的诺德人只能节节后退,然后,又有一名斯瓦迪亚重步兵扔下了长矛举起盾牌顶上了前线。一切又恢复了原样,除了十四位诺德勇士血溅芮尔典的高墙之下,好像没有任何变化。
女战士悲痛地闭上了眼睛,这十四位战士,从前进的那一刻起,没有一人后退一步,浴血厮杀,死不旋踵。她没有下达撤退的命令,对于嗜战如命的诺德人来说,在交战正酣的时候下令撤退,与说他们是孬种怂蛋有什么区别?就算他们能活下来,也不会感激自己。
现在她十分痛苦,可是这无济于事。接下来该怎么办?这才是摆在她面前最急迫的问题。正当她苦思冥想之时,突然发现箭头钉在盾牌上的声音好像在渐渐减弱,不对,不止是减弱而已,好像已经停了下来。
憋屈了这么久的诺德战士见此,立马兴奋起来,挥舞着武器,嗷嗷叫地就要往上冲,可是
“都特么给我回来!”恩葛瑞德喝止了跃跃欲试的手下,她可不认为背靠城堡的芮尔典人会耗空弩矢,想必,只要自己这边轻举妄动,刚刚那种密集打击就会再度降临。也罢,反正战况也不可能再坏了,先看看芮尔典人在耍什么把戏。
果然,一名看上去像是贵族的男子在士兵的簇拥下,从堡垒大门里走了出来。这货模样挺周正,身上穿的是和骑士们一样的无袖板甲套装。只是,不知道是否是为了彰显高贵的地位,他在肩甲和手套甲片的边缘都雕了花,看上去有点斯文的感觉。
他胆子也不小,从堡垒里出来,径直就走到了楼梯拐角的平台上,看着墙下面严阵以待的诺德人,好像检阅自己部队的君王一般,满意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