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爵士大人,”科尔咳嗽了一声,“您父亲戈林公爵命令我要照顾好您,我……我只是奉命行事。”
杰米林点了点头:“我父亲要你照顾我,我理解,可你为什么要看我写给父亲的信呢?我上次写的信件你也都偷看过了是吗?”
“是的,爵士大人。”科尔无言良久,低下头低声回答。
“没关系,”杰米林拉起嘴角微微一笑,“说说你的看法。”
“戈林公爵恐怕不会同意您的建议,”科尔擦了擦嘴角说,“我们两国正在交战,您现在没有任何能够作为使节的信物,也没有进行通报,被维吉亚人发现很危险,维吉亚人对公爵大人的风暴骑士团恨之入骨,想抓你做人质都抓不到呢,您还想大摇大摆走进〖日瓦丁〗城谈判?”
“你说的有道理,”杰米林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把酒袋塞好挂到马背上,整理行囊,“但是我发觉我们两国的战争是由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挑拨造成的……”
“爵士大人,”科尔站起身来,左手按住腰间摇摆的短剑,“咱们斯瓦迪亚人跟维吉亚人的战争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两国间的仇恨早已根深蒂固!维吉亚人可是曾经占领了我们一半的国土!连你们昆托斯家族的〖苏诺〗都被亚罗格尔克攻占了的,难道特格尔学士没有教过你吗?”
“我知道,”杰米林头转过身来,“在那一场战争中我的祖父盖亚·昆托斯就是被维吉亚人射伤的,我叔父瑞塔尔则被亚罗格尔克的妹夫多鲁波耶杀死在德赫瑞姆城下,我舅舅波力尔被罗德拉波耶杀死在伦迪亚堡,最后我们又把我们的国土和城镇从维吉亚人手里夺了回来,战后哈劳斯国王和亚罗格尔克还签订了十年的互不侵犯条约,我说的对吗?你瞧,我并没有忘记这些。我们和维吉亚是世仇之国——我以前也一直这样认为,可是这次出走却让我改变了看法——”杰米林转过身去继续整理行囊。
“啊!!”科尔忽然惨叫起来,出鞘的短剑从他被箭支贯穿的右手中跌落。
布鲁恩从旁边的一株大树后走了出来,把弓背上肩头撇了撇嘴:“都说弓箭是卑鄙小人使用的武器,不过还真是好用。”
“——我会找出那些在背后挑起战争的家伙。”杰米林说着转回身捡起地上的短剑看了看,叹了口气继续说完。
而科尔已然痛得跪在地上,布鲁恩大大咧咧地走上前来,把骑士双手剑杵在身前说:“看吧,我说过你身边这家伙早被人收买了,没错吧?这样的渣滓你还留在身边,我的好学生,看来你要学的还很多啊!”
“为什么?你在我们昆托斯家做了这么多年的侍卫……我多么希望刚才拔剑的不是你!”杰米林没有理会布鲁恩的调侃,年轻的脸庞已经因愤怒而有些变形,在他记忆中科尔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这个男人曾经抱着自己去摘树上的枣子,曾经把溺水的他拉上河岸,也曾编造谎言为打碎了父亲水晶瓶的自己开脱……
从小到大杰米林甚至想不出有什么时候科尔离开自己哪怕三天的时间,可就这样一个人今天居然在自己的身后拔剑!杰米林把短剑猛地摔到科尔面前。“究竟是谁指使你?”
“是谁指使我?”科尔的身体因剧痛而颤抖,但他却冷笑着,坐倒在地,脸色同林地羊皮纸一样惨白,灰色的眸子里纠结着恐惧与疯狂。“这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你从小跟特格尔学士学习,难道这点脑子都没有吗?我受够你这个小杂种了!每天鞍前马后地伺候你这个小兔崽子还应该对你痛哭流涕地感恩戴德是吗?我受够你们昆托斯家了!老子为你们出了多少力?服侍你们家多少年?册封了我骑士却还不是像个奴隶被你们呼来喝去?好好想想吧!到底谁想除掉你?哈哈哈!好好想想!操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蛋!混蛋!”科尔用颤抖的左手从怀里摸出一个黑色的玻璃瓶,用牙齿咬掉塞子,把里面的粉末倒在右手的伤口上。
“你还没有把箭拔出来!”杰米林上前指着他手上的箭提醒,可眼前的场景令他大吃一惊。
科尔右手的伤口沾到粉末立刻腾起蓝色的火苗,并如游蛇一样顺着手臂窜到身体上,只是眨眼的工夫,科尔整个都被包裹在一团蓝色的烈焰之中,随之而来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啊……必将毁灭你们!毁灭你们!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