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将看到惨烈一战的众人,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看着指挥官,举着那枚血红的军刺,放到胸前,一副将惨烈一战的模样,最后竟然会是这样。如果不是事实就在眼前,他们也无法确认。
直到那声低沉,但却是惨烈至极的嘶吼声突然想起,而那数十只气势汹汹,展势欲扑的凶兽,竟然纷身一颤,然后竟然齐刷刷地掉转方向,夹起尾巴,如丧家之犬一般地仓惶逃去,再也没有回头,就这般窜入黑暗之中,消失无影,他们终于承认了这个事实。
但是这些身经百难,终于死里逃生的狼牙们,却是没有一个人做出欢呼庆幸的举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不远处,那个挺拔的身影,看着那脊背之上那些触目惊心如狼牙裂齿一般的可怕伤口,等着他的动作。
但是良久,直到河的对面那轰鸣的马达声越来越近,但是那道挺拔的身影,依然如同一具坚毅的石像一般,就这般孤寂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时,众人心中一阵阵不祥的感觉终于渐渐地涌起,鲍雷连滚带爬地朝着前边冲了过去,不过是六七米的距离,竟然让这个狼牙的大队长连摔了两跤,才跑到了那个孤寂的身影身边。
鲍雷紧张恐惧地看着眼前瞪大了血红的双眼,呲着白牙,原本清秀、俊美绝伦的脸上这时满是凶残惨烈,手里依然紧握着那柄军刺,散发着择人欲噬的恐怖气息,但却是一动不动的指挥官;终于伸出手去,颤抖着缓缓按到指挥官的肩头,颤声叫道:“指…指挥官…”
整个河边悄无声息,寂静无声,但是众人都依然没有等到指挥官的回应。这时已经有不少人的眼泪流满了整个脸庞,冲淡了那脸上的那些泥土和灰烬,只是他们都强自忍着,忍着那喉中的哽咽声,等着,等着…
看着指挥官在自己的叫声下毫无反应,鲍雷那原本绷紧的心一下是如同蹦断了弦一般,那早已经在通红的眼眶中打转的水珠猛地一下冒了出来,将他那满脸的泥土冲出了一两道清晰的痕迹。
“指挥官…”鲍雷死死地盯着那张充满了暴虐和惨烈气息的熟悉脸庞,再次不信的带着哭声,嘶声喊叫道。
这次,他似乎听到了什么,鲍雷心头一跳,赶紧凑近了过去。
这下,他听到了…听到了如同石像一般的指挥官喉间,似乎冒出了一点声音,然后随着他屏住呼吸的紧张凑近,他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那如同从万丈深渊之下传来的几个几乎细不可闻的几个字…
“对不起……爸…”
然后便再无声息…
鲍雷终于软倒在地,一把抱住了那双依然坚强站立的坚硬双腿,撕心裂肺地嚎叫起来:“指挥官…”
随着鲍雷的这一声嚎叫,四周一片死寂…
坐在祖玛将军派来的直升机上,进宝跪在徐泽的身旁,哽咽着拿起徐泽那个一直带在身边,装着湖水的水壶,轻轻地给徐泽那微张的口中,倒了一些水,缓声哽咽道:“指挥官…您渴了吧,你喝点水…”
看着那些水顺着指挥官那早已经僵硬的食管,很快便消失在了指挥官的口中,进宝伸手抹了一把泪,然后又缓缓地倒了一点进去。
一旁的鲍雷,这时脸上已经满是淡漠的表情,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个依然满身惨烈气息,而且一直保持着那个迈腿向前,并左手倒提着那柄军刺举在胸前准备搏斗动作的指挥官,缓声地道:“进宝…指挥官真没了么?”
听得鲍雷的话,进宝猛地一愣,然后颤声道:“全身肌肉都僵硬了,心跳也听不到,呼吸也感觉不到…就连瞳孔也没有反应…应该…应该……”
“可…为什么我觉得指挥官还没死…”鲍雷呆呆地道。
“不知道…我也觉得指挥官没死,但是…肌肉都被僵化了,就算现在没有…但也过不了多久…”说到这里,进宝的声音却是再度地哽咽了起来。
“你就没有一点办法么?”鲍雷这时眼睛终于活动了一下,盯着进宝道。
进宝瘪了瘪嘴,看着徐泽那僵硬的姿势,颤声痛哭起来:“哪里…哪里有办法啊?这种毒都没法解…就连打针都打不进去…我哪里有办法…我哪里还有办法…”
看着进宝那痛哭流涕的模样,鲍雷也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华夏这时正是早上九点多,总参谋部,杨广连部长脸色阴沉地坐在办公室中,白建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沉声道:“部长…他们必须要尽快回来,现在各国媒体都已经开始对我们这次行动进行了揣测和宣扬。”
“有很多媒体说我们的行动已经失败,甚至派出的部队损失惨重;而且甚至已经有人宣扬我们这次的行动只是一个幌子,其实是在插手拉米尔局势…如果我们再不让他们回国,那么局势将不堪设想啊…”
白建国满脸的沉重,沉声道:“而且航线各国的最后准许时限已经只有两个小时了,如果再不将他们回国的时间进行通报,再这样下去,外交部也会顶不住的…到时候国际舆论就会更加的对我国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