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那些事儿,无非也就是打一个信息差,说一句从中挑拨都不为过,觉得只要给符合各方的利益,别人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要记住了,你阴得了别人,别人也就阴得了你,而且,你这些事儿但凡被掀开,那你的名声立马就臭了,谁还敢和你真正地交心?”
“别说是上级,就是你以后的下属,都会防备着你。”
“切勿因小失大!”
陈阳弯了弯笔挺的脊梁,一本正经道:“爷爷,我错了。”
吴老展了展脸上的皱纹:“你是错了,但不是错在这儿。”
“世间事,本无对错,所谓的对错,也不过是我们拿着一个名为人情理法的放大镜在看过之后,给它区分出来的一个定义。”
“但是人呐,也不能光盯着利益,你看那些个资本家,眼里就只有利益,为了利益,别说是认贼作父了,就是让他们吃屎他们都甘之如饴,这样的东西,活着都已经没个人样了,压根就变成了傀儡。”
“你呀,还年轻,要走正道,老爷子有句诗,人间正道是沧桑。”
“好自为之吧。”
老爷子的话和洪军不同,虽然都是在敲打陈阳,但老爷子很显然要温和许多,更像是一个老前辈对一个后辈的谆谆教诲,而洪军只是那种传统家长式的挫折教育。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就像是冰与火的交织,像是要涤荡陈阳的灵魂。
但陈阳却更知道,不管是洪军也好,还是吴老爷子也好,他们所要告诉自己的,都是他们自己这么多年,在世间磨砺的经验和智慧,自己不能不听,但也不能听。
上一世自己也算是磋磨了一生,也要结合起自己上一世的经验,才能走出一条合适自己的道路。
只是不论如何,陈阳还是非常地感激他们能够和自己说这些,不管态度如何,终究是出于对自己的爱护。
等陈阳从吴老家里出来,洪一鸣跟个鬼一样立马就从大门旁蹿了出来,拽着陈阳就往自己车上拖。
“你干嘛?”
“你还问我干嘛!”洪一鸣像看傻子似的看着陈阳,“你是来干嘛的?”
陈阳想了想,一拍脑门:“我那些光碟呢!”
刚才在洪军那儿,陈阳被洪军那么一吓,竟然是把这事儿给忘了。
“二叔说,这事儿他来处理。后天你大概就能在省台上看到这个新闻了。”
“这还只是丢出去看一看省里那些人的态度的,要是那些人的反应不激烈,后续估摸着还会有一个专题报导。你提供的那些光碟,思路不错,但估计省台还是会派人去你们那儿,再重新理一理,毕竟你交上来的那些资料,拍得很不专业。”
陈阳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要那么专业干什么?又不是专门的采访。要写实!”
洪一鸣嘿嘿一笑:“可是有的人,不那么喜欢写实的东西。”
陈阳笑道:“那些人是觉得太写实就看到了自己的以后?”
“你怎么这么刻薄啊?”洪一鸣啧了一声,“诶,你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算了,这事儿你也别掺和了,二叔既然接下了这事儿,那肯定就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那也是。”陈阳点点头,毕竟最高领导出手,要是不能尽功,那才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