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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学明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道:“蒋晴同志讲得很好,对此我也有一些感触。”
“刚才蒋晴同志说,国有诤臣才能不亡其国,又拿陈阳同志做例子,给大家讲了一番民主集中制的道理。”
“在坐的都是各单位的一把手,那么我想问一问大家,各位平时有没有听到任何反对的声音呢?”
这种问题,必然是得不到回答的。秦学明也没指望有人能给出答案。
“这是为什么呢?我想一个是因为下属对于各位手中权力的畏惧。下属难做,我相信这是在座所有人的共识,因为上官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是掌握了下属的升迁荣辱。”
“也不是所有人,都像蒋晴同志这般地大度,不说给陈阳同志穿小鞋了,甚至还当众给人家道歉,这种品质,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可这其中暴露出的问题,却是值得我们反思的!”
干得漂亮!
陈阳此刻都想站起来单独给秦学明鼓个掌。
可秦学明显然是刚热身结束,接下来才是主菜。
“蒋晴同志刚才说,陈阳同志多次据理力争,同志们,什么多次?为什么要多次?为什么还需要据理力争?”
“我们上级领导究竟是干了什么,需要下属据理力争才能够说出自己心里的话?”
秦学明连翻的反问,剑锋直指蒋晴,蒋晴的脸色也是微变,其余人的脸色也是不断变幻着,他们刚觉得蒋晴说的很有道理,可秦学明这几个问题抛出来,刚才还觉得蒋晴情有可原的人,心里却又起了别的心思。
秦学明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既然已经拔出了剑,不见血,那必然不会回鞘。
“刚才蒋晴同志讲到了民主集中制,那我也想借此跟大家说两句。”
“我们现在的很多领导,在单位里,听不得任何反对的声音,总是觉得自己就是这个单位的大家长,所有人都得围着自己转。”
“可我还是要奉劝一句,大家在听不得任何其他声音的时候,不妨扪心自问一下,自身的能力,是不是能够当得起这个家?”
“都说有多大的锅,就下多少的米,自己有几斤几两,别人或许不清楚,但自己心里要有数。不要在别人一声声的吹捧中,逐渐迷失了自己。”
“你们也应该都清楚,那些喜欢吹捧自己的人,他们安的是什么心?无非就是有求于你,古时候,有个叫邹忌的人,就已经把事情说得很明白了。”
陈阳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秦学明,他这话里的煞气和前所未有的严厉,陈阳听了只感觉一阵牙酸。
秦学明这一杆子,不光是打在了蒋晴身上,更好像是要借此给大家开一堂党纪党风建设的课。
“同志们,要允许别人说话,更要允许比自己地位低的人说话,所谓的多次据理力争,我从中看到的,不是纳谏如流的高风亮节,而是一个下属被逼无奈之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向死而生。”
“经研办的陈阳同志,我接触过几次,在我的印象里,是一个很和气的人……”
陈阳都觉得这话有些过了,自己就差在他家住了,什么叫见过几次,至于和气,你说是,那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