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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莹莹醒来以后,下意识的就叫了一声薛丁的名字,然后又不悦的嫌弃宋谦:“怎么又是你?”
宋谦被她气的七窍生烟。
自上次被她一脚踹走以后,自己辗转反侧想了她数日,今天一听说她可能有危险,他便不管不顾起来,立刻抛下皇兄派来的巡视御史,快马加鞭的赶去郊外救她,然后又劳心劳力的伺候她一路,且不说他纡尊降贵给她当人肉暖炉取暖,还豁出去面子在一众仆从面前亲自抱着她下马车。
她倒好!好不容易醒来了,对他竟然一句温柔点的话都没有!
再不管她死活!
哼!
宋谦一甩手,黑着一张俊脸,怒气冲冲的走出厢房卧室。
人刚走到门口,正好碰上外出张罗热水回来的薛丁。
薛丁素日里虽然看着不着调,又是甜嘴滑舌的风流公子样子,但是能做成名动一方的神医,自然是个眼明心亮,精明非常的人物。
他刚刚被莹莹昏迷不醒慌了心神,现在莹莹已无大碍,薛丁的精明劲儿统统回笼。
此时看见迎面而来的宋大庄主脸上颜色黑的跟自家常年煎药的药罐子底儿一样,立刻就明白了,这是在他二妹妹那吃了憋,宋大庄主自己生闷气呢。
二妹妹好样的!
薛丁顿时觉得心花怒放,仿佛大仇得报,脸上的高兴收都受不住,立刻笑的见牙不见眼,露着一排大白牙就冲宋谦迎面上前:“宋庄主,走好啊!我二妹妹就这脾气,睡醒了见不得生人,还请宋庄主多多担待啊!哈哈哈,庄主放心,等莹莹稍微好一些,我们就不多叨扰府上,立刻就回家去。”
论亲疏,我和莹莹是一家;论感情,莹莹可是对我更喜欢呢!
宋谦自然听懂了几乎是“明示”的话,本来就黑的彻底的俊脸此时更黑的放光了。
想他堂堂一个天下第一庄的掌权人,贵为当今皇上的义弟,在朝堂上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要不是因为里头躺着的那个小女人,他会站在这几儿受这份儿嫌弃!
宋谦越想越气,有心想扳回一城,可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偏偏啥也说不出来。只恶狠狠的盯着挡住他去路的薛丁,恨不能当场把他拖下去,安排一顿乱棍吊打。
风格各异的两个男人怒目相向,互补退让,一个英武不凡,霸气外漏,气势逼人;一个风流不羁,潇洒飘逸,毫不示弱。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剑拔弩张,隐隐有着些杀气涌动,院子里服侍的人都远远避开,生怕两个人一时失火,殃及这些无辜的小鱼。
墨竹也不想去这个时候去触庄主的霉头,可他没得选,只好醒着头皮上前回禀。
“禀庄主,广仁寺里六个歹人均已抓获,已关进水牢,等候庄主发落。”墨竹利落禀报,低沉的声音打破了两个男子之间流动着诡异的紧张氛围。
两个正在互相较劲的男人都被他的话转移了注意力,齐齐看向墨竹。
墨竹突然觉得有股无形的压力,立直了身板等候庄主的指令。
宋谦略作犹豫,没有直接下命令,扭头看了看薛丁。
薛丁被他看的莫名其妙。难道是要他回避的意思?
宋谦想了想,向薛丁解释道:“莹莹落水,跟杜家的大女婿——刘相公有关。”
薛丁一听就明白了其中的龌龊,登时气的两肋胀痛,肺都要气炸了。
“人呢!这个王八蛋跟哪儿呢!小爷去踹死他个狗娘养的!”薛公子平时惯会端着温文尔雅的儒医架子,此时被那家不知廉耻的畜生气的破口大骂,往日的风度荡然无存。
墨竹依旧恭敬,没有回话。
宋谦冷冷的向薛丁一撇,心里有些不舒服:“对方是杜家女婿,你能替杜家做主处置?”
他轻而易举让对方生不如死,却不能因为自己的愤怒让杜莹莹在家里为难。
毕竟杜家还有父母健在。
薛丁气冲天灵,想起上次在刘家的情景,想起莹莹刚才昏迷不醒的惊惧,现在恨不得拿刀在那畜生身上戳几个窟窿才解恨。
不过宋谦说的对,他们不能直接处置了刘相公,这样于莹莹自身不好。
得站出来一个杜家人,能给莹莹撑腰的杜家人。
薛丁暂压下怒气,对宋谦道:“莹莹的堂兄,杜远岫,现在正在城西的书院备考。若是杜兄在,可以代杜家长辈做主。”
宋谦闻言点点头,转向墨竹吩咐道:“其余的暂押水牢看管,把领头的那个领去刑房,先给他醒醒脑。然后派人把杜公子请过来。”
所谓“醒醒脑”,就是把人捆住脚,倒吊在专门的架子上,大头冲下,下面放一口水缸,缸里盛满水。边上有执行上刑的人,不时的把绳子降下来,倒吊着的人一下一下的被泡进水里,眼耳口鼻的呛水,呼吸困难,痛不欲生。
墨竹领命而去。
宋谦终于有个解气的送上门了,刚刚跟杜莹莹那受的气才稍微松了一点点,抛下薛丁要去自己的房里稍事休息,等着杜远岫的到来。
薛丁却是等不得了,也不管宋谦,紧跑几步追上墨竹。
“墨护卫留步!”出了院子,薛丁出声叫住前面的墨竹。
“薛公子可有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