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趟苦难之路,这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难,你没必要觉得老天爷亏待了你。”
今天,同样的话他讲给了扶沙。
这句话初听会很难想通其中的道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都会有一套属于自己的见解。
“扶沙阿姐,水寨用了将近百年的时间走向了如今的时代,逐渐跟寨子外面搭起了一座桥梁,”
“随着慢慢的发展,在以后的某一天,水寨的女孩们也会解开身上的枷锁,踏出这一片四方天。”
扶沙闻言扯起嘴角,笑的十分苦涩,“慢慢等,是要等到什么时候,也许我根本活不到那一天。”
“但总有人能等到那一天,”梁垣雀安慰她,“也许是下一代的女儿,也许是再一代的孙女,当然还有可能是更下一代。”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扶沙的声音又不可控制的拔高了。
“不管是水寨,还是外面什么地方,每一代人之间都是有联系的!”
梁垣雀扶住她的肩膀,赶紧安抚她,生怕她把楼下的人招上来,
“没有前人刨的坑,哪有后人立起来的树,我们每个人都是这世间一粒尘,但同样我们每个人都是一粒不可或缺的尘。”
扶沙没有听懂,呆愣的看着她,“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梁垣雀寻思了一下,“下一代的明天,是需要我们这一代今天的努力。”
“你们寨子里有轮回的说法吗?”梁垣雀询问扶沙。
“轮回…”扶沙咀嚼着这个词,“是说人的魂魄早晚有一天还能回来吗?”
“差不多,”梁垣雀点点头,“当百年乃至千年之后,你的灵魂故地重游,你会发现你所作的每一份努力都是有意义的。”
“阿姐,不要放弃啊,纵然生活再艰难也要好好活下去,哪怕明天看不到,哪怕日出还在很遥远的地方,也要为之坚持。”
在梁垣雀的眼中,面前扶沙的脸庞渐渐的跟自己大姐的模样重合在一起,他说的这些话,就好像是说给了自己的姐姐。
扶沙的眼眶中不断的渗出泪水,“为了,为了明天,为了下一代能看到太阳的模样……”
“对。”梁垣雀扯起了嘴角,他觉得现在这个氛围他们应该有一个拥抱,但碍于楼下还有其他人,他不能这么做。
像扶沙这样的人,也许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走出水寨,没有办法卸下枷锁生活。
但时代是不断在发展的,这种发展什么人都无法阻拦住,它是一种巨大的车轮,一路摧枯拉朽般的往前横冲直撞。
所以早晚有一天,水寨的人会堂堂正正的跟外界交往,水寨的女儿们也能走出寨子去看外面的天地。
梁垣雀劝住了扶沙,拎起王明的箱子下了楼,扶着庄佑杰的流云跟图勒沙已经等候多时。
“咱们走吧。”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庄佑杰的肩头。
首领跟身后的人给他们闪开了一条路,四个人缓缓的冲着寨子外走去。
在路上,梁垣雀问起流云,扶沙今后会怎么样。
“如果被大祭司发现她变的疯疯癫癫的话,就会被勒令关在家里,到死不得出。”流云道。
梁垣雀低声咒骂了一句,“那完了,刚刚白跟她讲这么多鼓励的话。”
流云不想再提起关于扶沙的话题,就对梁垣雀说,
“对了,有一个人想跟着你们一起离开,我已经安排她在寨子门口等你们了。”
“啊?谁呀?”
梁垣雀话音刚落,就看见前方立着一道妩媚的身影,看到他们,还扭着腰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