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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智深张口欲言,智真长老却已转过身去,再不看鲁智深一眼,鲁智深撑不住,早已是泪流满面,只得在地上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
智真长老手扶桌案,轻声说道:“去吧!”
鲁智深抹去泪水,站起身来走出方丈,方丈外合寺众僧见鲁智深出来,立即纷纷退去,唯恐避之不及,等鲁智深的身影出了山门老远,才敢大呼出声,举寺欢庆。
自此鲁智深便离了文殊院,到了东京大相国寺,大相国寺的住持智清长老接了智真长老书信,已明其意,便让鲁智深到这寺中菜园清净之地,做了个执事。
王伦等人听鲁智深讲述过往,无不啧啧称奇,对那智真长老也是由心敬佩。
鲁智深又指着那园中侍候的二三十人说道:“这些家伙本是这园边酸枣门外的一众泼皮,平日里便是靠着这园中的进项过活。
原来这园中的执事也不敢管他们,后来洒家到了此处,断了他们的财路,这些家伙便想整治洒家,要将洒家骗到那粪坑里去,羞辱洒家一番,谁知却被洒家反将他们尽数丢了进去。”
鲁智深说罢哈哈大笑,那二三十个泼皮都跪下,齐齐说道;“初时不知大师父是天神下凡,斗胆冒犯,实是该死。”
鲁智深摆手让一众泼皮起来,又道:“后来我见他们虽是无赖些,但本心却并不坏,便收他们在这园中,让他们有些进项,也好养家糊口。”
王伦等人都是点头称善,正说话间,却见林娘子的侍女锦儿急急火火地跑来,在矮墙边上又跳又叫,满面通红地喊道:“官人!莫吃酒了,娘子在庙中遭人欺负了。”
林冲虎地站起身来,急急问道:“在哪里?”
锦儿道:“就在五岳楼下,撞见一伙登徒子,拦住娘子不肯放。”
林冲顾不得再说其它,立即纵身跳过矮墙,和锦儿直奔岳庙里去,徐宁、陆谦、时迁也急跟而去。
鲁智深听了大怒,也要跟了去,王伦连忙劝道:“鲁兄,你现今是出家人,去不得,我等自能料理。”
鲁智深嘿的一声,气道:“有事叫俺。”
王伦别过鲁智深,与萍儿也奔岳庙里来,等众人赶到五岳楼前,却只见数个衣裳亮丽的奴仆样人,将林娘子围在当中,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后生拦住林娘子,左掩右遮,口中不清不楚地说着下流话。
林冲当即拨开人群,一手将那人提起,等扭过头来看时,只见一脸赖皮模样,口水流得老长,但却是认得,正是东京太尉府太尉高俅的干儿子,人称高衙内的。
这高衙内依仗着高俅的势力,在汴梁城里专做坏事,恶行累累,偏又最有一好,就是专爱奸淫有夫之妇,并且得手之后还必定要四处宣扬,好叫天下女子知道谁才是真男子、大丈夫。
今日这高衙内闲来无事也到岳庙游玩,逛了半日,却始终没寻到什么乐子由头,正在兴致阑珊准备打道回府时,却忽见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从庙里出来。
高衙内只瞄了一眼,便立时只觉魂飞天外,一颗心就在那女子身上,再也无法自拔。
高衙内见了这等人间绝色,又岂肯放过,当即呼喝一声,率领一众家奴将那女子团团围住,管他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只想着将这女子带回府去,恣意玩弄,好好享乐一番。
只是这女子竟然性子颇烈,见高衙内及一众家奴不怀好意地围将过来,立即面如寒霜,厉声斥责,而且这女子似乎还有些身手,一众家奴上前拉扯,不但没能得手,反倒被那女子随手放倒了几个。
高衙内见此非但不恼,反而越加的兴奋,只觉今日真是捡到宝了,就喜欢这种倔强的驹儿,这样降服起来才有乐趣,当下高衙内便高声呼喝众家奴一起奋勇上前围猎,若有擒得美人者,必定重重有赏。
正当高衙内兴高采烈,慷慨激昂,眼看就要见功之时,却忽地只觉身子一轻,已是被人提在了半空。
高衙内在空中回过身来,却见竟是林冲坏了自己的好事,不由恼怒,立即瞪起一对鼠眼,喝道:“林冲,干你屁事,你敢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