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比武的结果已无悬念,胜败只在赵云的一念之间,王伦见再战下去已经没有意义,若是赵云不经意间伤了那船主人,双方由此结下了梁子,再想借船过江,可就更难了。
王伦便想叫赵云停手,见好就收,却忽听江面上有人高声喊道:“二弟快快住手,都是自己人,切莫要伤了和气!”
那船主人闻声双拳一并,立即向后跃去,赵云也未追击,只是施施然负手而退。
王伦等人寻声向江面上望去,只见黑沉沉的大江之上,一道白线由远及近向岸边涌来,似是有什么事物在江上踏浪而来。
这白线来得极快,那喊话之人的话音未落,那白线离岸边就已是很近了,众人已能看清是有人在江中游水而来。
只见水中那人两条腿踏着水浪,如同在平地行走一般,江水竟然浸不过他的肚皮,只在脐下淹着,王伦几人无不看得目瞪口呆。
而且这人游水的速度也快得太过不可思议,王伦在岸上看着,只觉得就算是后世的世界游泳冠军与之相比也是大大不如,王伦的心中已经不由得冒出一个人的大名来。
等那江中之人游到距离岸边尚有十余丈时,却忽地从水中跃起,脚踩浪花,直向岸上奔来,只在眨眼之间,便已经到了王伦等人的面前,并向王伦抱拳行礼说道:“敢问可是梁山小王庄王伦王庄主?”
小舞等人都围到王伦的身边,只看这从江里来的人,只见这人精赤着上身,下身穿着一条水裤,一身皮肉雪练似一般的白,四肢修长,极是精壮。
此时江水顺着那人的水裤流淌,但上身却是一丝水渍也无,再看那人面上,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目朗眉疏,鼻直口方,甚是英俊。
这人上岸之后便只对王伦一人说话,小舞等人围着他看,这人却也毫不在意,似是已经见怪不怪了。
王伦见这人甚是有礼,便也抱拳还礼道:“正是在下,请问壮士大名!”
这人微微一笑,说道:“小弟张顺。”
“果然。”王伦心中暗道,随即便又道:“可是江湖人称‘浪里白条’的张顺?”
张顺笑道:“江湖朋友抬爱,得了这么个浑名,实是不值一提。”
浪里白条张顺的大名在江湖武林可是响亮得很,说得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便是赵云常年闭门练功,但在听梁兴讲述江湖故事时,也是常有提及。
“张顺!”小虎等人听张顺自报家门,立时一片议论纷纷,小虎便挺着大脑袋问道:“他们都说你能在水下伏着三天三夜,不出来换气,是真是假?”
张顺一愣,笑道:“三天三夜不换气,还不早就憋死了,我可不行。”
小虎又道:“他们还说你只要在水里,一年半载不吃不喝也能活,是真的吗?”
张顺哈哈大笑道:“一年不吃不喝,那不成神了吗,不要信那些江湖传说,都是假的。”
小虎眨眨大眼,似是有些失望,张顺却不在意,挥手将刚才与赵云交手的那位船家主人招到身边,向王伦说道:“这位是我兄弟。”
王伦便道:“那这位一定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船火儿’张横了。”
张横面孔一红,伸手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道:“想不到王庄主也知道我的名字,我们兄弟也常听有北地过江的朋友提及王庄主的大名,刚才不知是王庄主驾到,多有得罪,还望王庄主勿怪。”
张横说罢,便向王伦抱拳深施一礼。
“说哪里话,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啊!”王伦连忙还礼,众人都是大笑。
王伦也向张顺、张横两兄弟通报了赵云等人的姓名,一场小过节便算是烟消云散,而张横对赵云的武功更是极为佩服,与赵云也是好生亲近。
王伦又向张顺问道:“张顺兄弟是如何识出我的?”
张顺便道:“是周侗周老前辈让我前来送你们过江的。”
王伦一听是周侗让张顺前来接应,便立即问道:“老师现在何处?可曾同来?”
“周老前辈不曾同来,只是让我先送你们过江,并说你们过江后便在揭阳镇等他,他自会去寻你们。”张顺抬手请王伦等人上船,又道:“此处不是说话之所,你们在江州城的事我也听说了,现在江州正在城搜捕,也派了马快到城外捕人,这里只怕片刻就到,我们还是速速上船,渡江北上,等到了江上我再与王庄主细说。”
王伦此刻知道了周侗的消息,便放下心来,也知道此处不可久留,当下立即招呼众人跟随张顺、张横兄弟上船。
张顺引王伦等人到了船上,便命人在船头甲板摆了酒席,请王伦等人吃酒,张横指挥水手们开船,等船离岸远了,也过来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