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融合</p>
夫妻同心，让即将到来的风雨都变得没那么可怕。</p>
诚然，要杀死乔薇的存在都很可怕。但要杀乔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p>
不过乔薇很好奇一件事，她握住秦泽的双手。</p>
此时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无助和迷茫。</p>
她抬起头看向秦泽：</p>
“亲爱的，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按理说，堕落神庙应该没有那么好找。”</p>
“即便你我身上有凌寒酥的气运牵引……但也很难指引你到这里。”</p>
秦泽直接讲出了自己的经历。从第二次天谴开始讲。</p>
讲到通过捏人日记和转业面具召唤旧历始祖时，乔薇明显动容了。</p>
她已经知道，旧历始祖原本打算铺路，但那条路，秦泽自己已经走出来了。</p>
所以旧历始祖做的事情，其实只有一件——击杀值神。</p>
但也顺便，带秦泽前往了堕落神庙。</p>
感受过堕落神庙后，秦泽便知道了这个地方的位置。</p>
乔薇不是没有想过，如果自己走另一条路，是不是可以见到旧历主宰。</p>
但她着实没有想到，秦泽能在短短几十天，做到这种程度。</p>
“可这里呢？这里不是神庙……这应该是某种意识的世界。”</p>
秦泽点点头，现在他发现，意识的世界太多了。</p>
但只有自己进入的，司马懿的那个世界，是最为致命的。</p>
哪怕是堕落值神，也无法侵入那个地方。那个名为里世界的地方。</p>
否则此时乔薇恐怕早就堕落了。</p>
但饶是如此，乔薇也算是被那股堕落的气息，追赶到了角落里。</p>
这个地方如果被那些触手形成的黑暗潮水给淹没——</p>
乔薇就算拔出神桩失败了，或者即便成功了，也没有时间去吸收神桩的力量。</p>
会直接沦为堕落值神的容器。</p>
秦泽说道：</p>
“我也触碰了神桩。我当时听到伱的声音，我就在想那声音从哪里传来。你的旧历化形态，似乎已经昏死，我尝试唤醒你……但是我做不到。”</p>
“你已经很疲倦了，堕落对你的侵蚀也很深，我当时想着，既然神桩能够与你融为一体，那么或许我触碰神桩，也能够让你我进行连接。目前看来，我猜对了。”</p>
乔薇没有想到，秦泽居然可以触碰神桩。</p>
要知道，李小花都是没有资格的，触碰神桩，是要有资格进化为旧历主宰的人，才可以触碰。</p>
否则会瞬间被腐蚀，沦为彻底失去神智的旧历生物。</p>
当然，乔薇也不是完全否决了，李小花就一定没有资格成为旧历主宰。</p>
只是这个概率太低了，目前为止，知道这个方法的本就很少，敢于尝试这么做的人，更少。</p>
只有乔薇，盘古，二人这么做过。如今秦泽是第三个。</p>
双人同时拔神桩，其实并不会进入“交融”状态。</p>
毕竟，堕落的力量一直试图侵蚀乔薇。此时的乔薇，其实处于一种深度防御状态。</p>
若非如此，也不可能抵御呓语如此之久。</p>
但她并没有防御秦泽。</p>
而秦泽也始终追逐着乔薇的脚步，来到了乔薇意识深处，最安全的地方。</p>
这个地方确实安全，呓语一时半会儿还真攻不进来。</p>
但看着渐渐黯淡的天色，想来，最终的堕落也只是时间问题。</p>
且随着乔薇躲进这里，她对身躯的掌控也在不断变弱。</p>
外有强敌尚未到来，可即便不去思考如何应对那浩荡的旧历者大军——</p>
也得先想办法，解决掉眼前的危机。</p>
乔薇说道：</p>
“你的到来，让我本该是必死的局面有了转机，我其实能够感觉到……我的身体在恢复。”</p>
“我是说，我的旧历之躯。只是因为我现在……害怕外面那些呓语，我无法操控它。”</p>
秦泽忽然想到：</p>
“有没有办法……让我来操控？”</p>
乔薇一愣，她还真没想到这个情况。</p>
现在要做的事情有两件，第一，继续抵御呓语侵蚀。</p>
乔薇很清楚，自己必须留在这里，否则不用等到盘古的大军赶到，自己很可能就彻底堕落了。</p>
只有这个当年她觉得最为安全的地方，才能够隔绝大部分呓语的力量。</p>
第二件事，为了与盘古一战，就必须要操控自己庞大的旧历形态身躯。</p>
但这就是最矛盾的地方，走出“安全屋”，才能够操控自己的旧历形态躯体，也就是娲蛇形态的自己。</p>
可走出去，就大概率会被呓语腐蚀，沦为堕落值神的容器。</p>
这两件事，无法同时办到，也就是乔薇的意志堪称巨人，在进入“安全屋”后，旧历形态的躯体，居然还保持着拔出神桩的姿态。</p>
但最终的结果，必然还是死局。</p>
如今，秦泽的出现，让一切有了变化。</p>
“或许……或许真的可以。亲爱的，我不能走出这间屋子……这是我抵御呓语的，最后的港湾。”</p>
“这是当年我们住在一起的地方，只有这里，才让我觉得是安全的。”</p>
这话让秦泽有些心疼。</p>
这是多么幸运，自己当年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以至于做的每一件事，做出的每一个抉择……都深深刻在了乔薇心里。</p>
“但你可以，我能感觉到，我的旧历身躯在恢复，因为你闯入了这里。而我不会对你有任何的抗拒。”</p>
乔薇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答案。这是多么完美的一个解答。</p>
她和英灵殿所有人，都在探寻驾驭旧历形态的办法……</p>
却从来没有想过，此时此刻的境地，竟然出现了一种完美的，能够驾驭旧历形态的办法。</p>
那就是将自己，交给另外一个人。</p>
这当然不完美，且具备极大风险。可在乔薇看来，这就是完美的解决方法。</p>
因为她信任秦泽，绝对的信任。</p>
秦泽问道：</p>
“我能做到与你的旧历之躯建立联系么？”</p>
“只要我不抗拒……你就可以做到。”乔薇的眼里有了光。</p>
秦泽也不犹豫：</p>
“时间不多，我们开始吧！”</p>
秦泽走出了这间屋子。</p>
黑暗的潮水，试图突破百川市的那层白色雾气的障壁。</p>
但并没有突破。</p>
秦泽很清楚，这相当于是一个倒计时。</p>
他和乔薇联手，就必须要在乔薇内心深处构建的百川市被侵蚀之前——拔出神桩，且活下来。</p>
这两件事，都绝对不容易办到。但总归，得去搏一搏。</p>
秦泽感受着这片意识空间里，天与地的气息。</p>
这些气息仿佛在顺从他，在迎合他，也在指引他。</p>
这一刻，秦泽意识到，只有自己可以做到这一点。</p>
因为只有自己，乔薇是绝对不抗拒的。</p>
他闭上双眼。</p>
但与此同时，旧历世界里，堕落神庙中的娲蛇，睁开的双眼迸射出了金色的光芒。</p>
无尽的金色光线，从娲蛇的蛇鳞里探出，像是植物发芽后刺破土壤那般，与秦泽构建起了连接。</p>
秦泽的身体，不仅仅被神桩生出的黑色触手所连接，也被巨大娲蛇内部生出的特殊能量所连接。</p>
他们，像是一个整体。</p>
这个瞬间，堕落神庙里，一同拔出神桩的秦泽，忽然爆喝一声：</p>
“起！”</p>
数百道黑色触手从神桩里生出，那是堕落之气的具象化。</p>
它们在阻止，阻止娲蛇的双手再次拔出神桩。</p>
但没有意义，不管它们如何刺破娲蛇的蛇鳞，如何干扰娲蛇的内心，呓语如何侵蚀灵魂——</p>
娲蛇都像是免疫了一样，被蛇鳞覆盖的美丽面容，因为金色的双目而显得有了几分神性。</p>
娲蛇发出咆哮，声波如风暴从神庙内荡出。</p>
脚下的白骨与脏器，瞬间化为尘埃。</p>
巨大的力量从娲蛇体内涌现。</p>
黑历途径的晋升者，与白历途径晋升者的协作，竟然是如此的完美！</p>
意识世界里的秦泽，只感觉现在的自己，掌握着浩劫境巅峰的力量。</p>
现在的自己——无所不能。</p>
十二尊堕落值神的神像，从很早开始，就是露出嘲弄的神情。</p>
嘲弄中，带着期待。</p>
没有一条途径是假的，黑白途径，其实都是真的。</p>
只不过所谓的假，是阻碍。</p>
如果白历途径失败，很可能会导致堕落旧历主宰解除封印，重临人间。</p>
如果黑历途径失败，则很可能会导致堕落值神们拥有神躯，重回巅峰。</p>
对于堕落值神们来说，所谓的黑历者途径，不仅仅是旧历者的机会，也是它们的机会。</p>
这是棋盘，棋盘的顶端，有着两枚棋子。就像是象棋里的红王与黑将。</p>
他们站在最顶端，僵持着。等待着人类，外神，值神，堕落值神，堕落旧历主宰……等等势力的，借助他们安排的途径，走到棋盘。</p>
如果是旧历者赢了，那么周白榆的身旁，将会有新的队友。</p>
反之，则是新的敌人。</p>
所以堕落值神，当然希望旧历者们走黑历者途径。</p>
面对乔薇，或者之前的盘古，它们都是轻蔑，嘲弄，期待。</p>
但这一次，十二尊堕落值神的血肉神像……竟然开始害怕了。</p>
一种它们不理解的拔桩方式出现了。</p>
明明是不同的两个人，但却仿佛是同心同体一样默契。</p>
黑暗气息开始侵蚀秦泽的身体，但秦泽的身体，有着一种独特的“个性”。</p>
在某些负面情绪堆积到一定程度后，杀戮欲望也好，堕落的念头也罢，或者极度的愤怒，悲伤……</p>
都会被清空。</p>
换句话说，他简直是一个拔桩的先天圣体。</p>
呓语当然可以侵蚀秦泽，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哪怕秦泽的身体具备这种特殊的防御机制，也足以靠着无尽的堕落之气来强行侵蚀。</p>
但前提，是要有时间。</p>
眼下，时间对于秦泽与乔薇来说很宝贵。</p>
对于堕落值神来说，也同样变得珍贵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