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在过很久以前,在少年还在传承(6)系科霍格沃兹的古老城堡的壁炉前默默地翻看着厚重的魔道书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魔术师,或者说是以“神秘”为力量的人,是没有未来的,即使在时计塔最隐秘的文件中才会记载的,遥远未来的名为【钢之大地】的可能性上,魔术师们都是最先消亡的。只有那些“超个体”才有生存的可能性。
而更多的千年传承,只能成为无意义的残骸罢了。
“未来酱,你知道白细胞吗?”
秉着某些不为人知的想法,少年在那个樱花最后的凋零开始的清晨,向着少女阐述着自己的想法。
“在最初的时候,我们这群有力量的人,就是作为这白细胞的。细菌性感染?我们上,把侵犯人类疆域的幻想种们驱逐到山脉的深处。组织损伤?我们上,把乱世纠到正轨,在各种各样的战争中默默地出力着。”
“魔术师是最冷漠无情的人,为了传承啊家族啊力量啊什么的,能够轻易的抛弃妻子,甚至把自己的骨血当成工具来使用着。但是我们终究是人,在【阿赖耶】之下的人罢了。被群体意志影响、操纵,为了人类‘奋不顾身’。”
“所以啊,我们是【弱小】的,是在人类群体意志之中随波逐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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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五色的霓虹灯下,美人的面孔绽放出倾城倾国的美貌。
漆黑的长发随着它的动作不住的摇摆着,一声低不可闻的细长吼叫在栗山未来的耳中竟然有种银铃般的感觉,直到离得近了她才发现,这个人面蛇的美人脸上,眼角还点着一颗泪痣。
如果能够无视它身下扭曲畸变的蛇身,它应该是一个国民偶像吧。
栗山未来这样想到,顺便低下身子,躲避扫过来的蛇尾。
苍蓝的净眼清晰的看穿了妖梦的攻击轨迹,在少女的眼中,无数的能量线条在妖梦的行动之前,就已经汇聚到了它预定的地点。身体由地脉的瘴气以及人类的死前怨念组成的妖梦,在能够看清能量路线以及感情雾气的净眼面前一览无余,所有的行动都被预料到了,所有的攻击都被看穿了,在战斗开始前,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妖梦有些不安的躁动了,白色的雾气在它两侧汇聚,扭曲,颜色逐渐加深,凝成实质,最后,数以百计的尖锐针刺出现在它的头颅两侧。
“画风好不搭啊。”
小声的吐槽了一下,栗山未来闭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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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弱者】,这是毋庸置疑的。连我们仅有的,和普通人不同的【力量】,也是为了普通人存在的。哈?我们到达根源,跟阿赖耶有关系么?能够带给祂力量么?能够避免人类灭亡的权利么?”
“但是啊,这份弱者的力量,是有存在的意义的。”
“我们,就是因为要庇佑【更弱者】,才获得的力量的。”
“也就是说,没有可以比较的更弱者的话,我们弱者存在的意义也会空虚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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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弱者吗?”
睁开双眼,苍蓝色的净眼里面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嘶——!”
在绵长的嘶吼声中,妖梦支起身子,数以千计的针刺爆发而出。
左面,右面,上面。少女的眼睛迅速的扫描着针刺的前进路线,跳舞般的在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腾挪闪躲。
不行了,只能硬抗。
似乎是永无止境的爆射中,少女发现自己能够移动的范围正在收缩着,于是做出这个判断以后,栗山未来刀锋一闪,一个半球形的空洞出现在她的面前。
“是众生等,生时死时,自的大利,终不堕恶道。”
再次咏唱着《地藏王本愿经》的咒文,太刀上参杂着金色光华的黑色铭文如同有生命般的涌动着,无数的文字携带着魔性的血液在栗山未来的身前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魔性的血液被拉伸成丝线,被编织成细密的罗网。漆黑的铭文上面透漏的光华变成浅绿色,填补在罗网的缝隙中。
所有向着栗山未来射出的针刺在碰上这层防线后,都被它悄无声息的吞没腐蚀了。一时间一道空白出现在少女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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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酱,我知道你的恐惧。”
“你害怕着自己拥有的力量,魔性的血液里面,潜藏着【退魔冲动】。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什么那么害怕自己的退魔冲动,但是,你一定因为这份不可操控的力量伤害到自己亲近的人把,这些日子,我可是一直看在眼里呢,你总是小心翼翼的和别人交流着,看似平和,实际上你是在冷漠的拒绝着和别人的交流呢。即使是同一社团的小千代,你也是保持着尊敬而疏远的态度呢。”
“你,在害怕,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再次伤害到别人,伤害到你眼中比你弱小,甚至经受不住你一刀的人们,也就是对于你来说的更弱者。”
“所以,你才会选择不亲近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