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忽然传来两道轻巧的敲门声“苏牧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是斯凯医生？

埃里克起身开门，外面站着的果然是一身白袍的男人。

“怎么样了医生？”埃里克微微探出房门半步，焦急地问“是他精神力紊乱又造成身体机能下降了吗？”

被问到话的男人脸色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奇怪，思考了一会，他开口道“选手目前的精神力状况其实还可以。”

埃里克脸上的着急一瞬间凝固。

“你、您说什么？”

“病人的精神力虽然一直处于消极状态，但是因为有长时间药物镇定的缘故，所以目前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至少稳定在正常范围内，但是身体方面……”说到这儿，斯凯医生或许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于是轻咳一声“不知道选手最近有没有吃一些刺激性的食物，以他常年没有进食的肠胃状态来看，突然食用一些难以克化的东西，是很容易对身体造成负担。”

“您的意思是……”埃里克的脸不可置信地皱成一团“他是吃坏了身体才？”

斯凯医生沉默一秒“差不多，你可以这样理解。”

埃里克飘忽地接过医生手里的报告，转过头来的时候还呆呆默念着医生刚才说的话“刺激性的食物……肠胃状态不够……”

“怎么可能，那小子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啊！”他突然大喊一声，把屋内的顾渥和康南晗都吓了一跳。

“您说进食吗？”顾渥疑惑地接过话“刚刚我们在密室里做了一顿饭，我记得苏牧喝过一碗粥。”

埃里克猛地醒神“他吃了你做的东西？”

“是，那粥有什么问题吗？”

这位中年男人几乎是以一种迷茫的眼神转过去看医生。

而斯凯医生看了眼详细的检查报告“正常的粥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引发病人肠胃问题的是另一种辛辣刺激的食物，你们还有印象吗？”

“辣椒？”顾渥歪头想到“我是做了一份水煮肉片，但是我不记得苏牧有没有吃。”

康南晗也跟着补充说明“我记得那道菜是放在我面前的，距离苏牧有一段距离，不过吃饭的时候周围很热闹，我也不确定他有没有过来夹菜。”

说完，顾渥主动走到医生旁边，问他要了那份详细的检查报告看。

星际时代的胃部检查仪器是可以将一个人从早到晚吃下的所有东西都分解成数据的。

顾渥看了会儿，最后抬起头来说“从胃部残余的食物残渣来看，他还真吃过那道水煮肉片。”

室内瞬间安静下来。

埃里克的表情越变越魔幻。

最后还是顾渥主动找上了斯凯医生，询问了对方关于苏牧的具体情况。

又过了一会儿，才有其他医护工作人员出来询问“病人醒了，你们一会儿看着他喝完胃药，再留下检查一会儿就可以把人带走。”

顾渥和康南晗意外地对视一眼。

——听起来苏牧现在的情况还算不错？

“导演，我们先去看一下他。”两人给埃里克留下一句话，就先一步进了苏牧所在的医护室。

……

体检的时候每个人都需要摘除掉身上所有佩戴的物品，包括配饰、眼镜以及一切有可能妨碍到医疗机械检查的东西。

所以当顾渥和康南晗敲门进入苏牧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对他们来说完全陌生的苏牧。

对方正在摸索着床边的眼镜，他的年纪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看起来骄傲又易碎，同时他的瞳孔颜色又浅到了极点，像是被灰色颜料无意沾染了的白，显得美丽又病态。

门外的两人在看到苏牧那双眼睛的时候，就忍不住屏起了呼吸。

——一双灰败的、毫无生机的眼睛，看起来比那头白发还要震撼。

“埃里克？”病床上的人还以为来的只会是自己认识的熟人，于是一个仰躺直接靠在枕垫上，懒洋洋地指挥人办事“来得正好，帮我找一下眼镜。”

姿态不可谓不高。

见他还有力气吩咐人办事，顾渥和康南晗逐渐放下心来，前者去到床头柜替他取眼镜，后者则直接坐到了他的床边。

可怜的是没有眼镜的苏牧，到现在还觉得进来找自己的是埃里克和护工。

而等顾渥找到了眼镜给他戴上，视线重新变得清晰的那一刻，苏牧突然就没了声音，连手指都僵硬地维持在了戴眼镜的时候。

“……怎么是你们？”

“怎么不能是我们？”

离他最近的康南晗笑了“你的事情埃里克导演已经告诉我们了，放心，我们不会乱说的。”

顾渥也从另一侧转过来，轻轻斜靠在墙边“不过，某人乱吃东西导致肠胃出现问题晕倒这件事，还是要和你算算账的。”

苏牧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自己这次晕倒的原因，这会儿听到两人的发问，就知道事情发展地有些不太对劲。

“埃里克！”他扭过头，像是咬牙切齿般说了一个名字。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么一扭头，发红的耳根就彻底暴露在了别人的面前。

顾渥一眼就瞥到了，于是继续添了把火“早说你不能吃辣的话，我其实可以给你做不辣的水煮肉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