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列里的每一个人都神采奕奕。

其实警戒线外的粉丝人数并不多，但是他们喊出的每一声都仿佛有着难以言喻的力量感，恰恰就是这份力量，让每个承受它的人都忍不住头晕目眩。

队列不断往前走，一个灰白发色的男生缓缓走来。

四周场地的气氛像是被冰水浇下，突然冻住了。

走在前面的古蓝有些担忧地侧过身，却发现苏牧一双眼睛根本不聚焦，像还没睡醒的样子。

苏牧自顾自地打了一个哈欠，眉眼间满是不耐。

突然。

“苏牧！老子支持你！！”

“我也是！你不要去管网上那些傻逼营销出来的话题，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们会一直跟在你身后的！”

“苏牧，我已经喜欢你四年啦！从你出道开始就一直喜欢你！”

“谢谢你还愿意出来参赛！我们都好想你啊！”

“苏神，一定保重身体！万事顺心啊！”

“……”

谁都没想到，在星网上杀得最凶的苏粉在线下却是这样的一群人。

他们普遍更成熟、更冷静，而且满心满眼都只有心里的那一个人。

比起想要苏牧拼命加油，去夺得这个比赛的第一名。苏粉们更想要的，其实是苏牧能健康愉快地生活，如果偶尔能出来和他们见一面，苏粉们就已经很知足了。

场地里又蓦地安静下来。

粉丝们尽力把自己想要说的话传递给那个满身伤痕却依旧桀骜的少年。他们陪着苏牧走过了四年的风雨，被舆论的风刮过，被中伤的暴雨淋过，到头来也只是希望能亲口告诉那个被他们放在心尖尖上四年的少年

——我们还没走，还会一直陪着你。所以，别怕。

苏牧垂在身侧的手紧捏了一下，这个动作没人发现。

只有这段时间和他相处比较多的古蓝隐隐感觉到，苏牧那张冷脸上有什么东西是和平常不一样的。

人群里，一个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满面泪痕的苏牧粉丝，恍惚间看到了那个如冬日般凛冽的少年朝自己方向看来一眼。

“别哭，我会赢回来的。”

亲手卸掉故意竖起的尖刺，平缓下刻意孤傲的口吻，刚满20岁的苏牧用清透到不可思议的嗓音对他们说

“别哭，我会赢回来的。”

当场就有不少苏粉哽咽了。

他们都知道苏牧失去的是什么，是初舞台被替换的红卡、是被舆论毁掉的星光大道、是未成年时还没有完成的梦想。

他说，他迟早都会赢回来！

……

苏粉在苏牧走远后，就齐声安静了下来，仿佛刚才所有的失控，都只为了那一个人。

不少临近的其他选手粉原本还忌惮着苏粉在网上的凶残性，可渐渐地，他们就发现苏牧的粉丝大多不会理其他人。清楚了这点后，大家也就逐渐放肆了起来。

不间断的欢呼声还在继续，一直到队伍走到末尾阶段，原本疲乏的气氛因为一个带着耳机的黑发少年而重新沸腾起来！

“顾渥！啊啊啊啊老公！老公看看我啊！”

“哦哦哦老婆！你好靓！我好爱！！”

“救命我的儿，你今天怎么就穿着训练服来了？真以为我不会嫌弃你么！”

“欸嘿，老顾你装什么逼呢？来见我们居然还带耳机？”

“哈哈哈顾渥你也有今天！我告诉你，我们今天都来现场了，看你这次还怎么在直播间里耍我们！”

“哟，顾大厨来了？今天早上没看到你们节目的直播啊，都做了什么早饭呢？”

“……”

层出不穷的段子一个接着一个，笑声和调侃齐飞。众人发现，在这些叫喊的人群里，不少人语气中还带着股“老子总算报复回来了”的痛快！

——所以你们渥粉平时都在经历些什么啊？！

顾渥丹走到前面的时候就已经摘掉了耳机，可在听到这些“不堪入目”的调侃后，他又作势要重新戴上。

“欸嘿顾渥，平时不是挺拽的么？怎么？见我们居然要戴上耳机了？”粉丝群里，一个身材高壮的1米9男生突然咧开笑脸，故意扯着嗓子想逗顾渥。

而另一边，顾渥丹也听到了这一句。

他边往前走，边朝声音的尽头看去，在对上对方那张年轻的男性面孔后，黑发冷淡的少年突然笑开，右侧眉锋一挑，眼里流露出满满的轻狂。

——‘就戴，你能把我怎么样？’

一下子就读懂了顾渥眼里的意思，渥粉群立即一阵躁动，就连那个高壮的男生也没想到，直接惊地一声“卧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