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少年鼻音微微泄出了点疑惑，抬眸看人时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你这么多东西应该拎不动，走吧，我送你一程。”

李格伦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拎起行李箱走到顾渥身边。

两个身形相似的少年走在路上，氛围竟奇异地和谐。

……

园区内空气湿润，明明已经过了快半小时，天气却没有半点要转晴的趋势，反而还越来越暗，让人怀疑是不是就快要下雨了。

就当李格伦以为他们俩会一句话都不说地走到门口，就骤然听到侧面的少年说话了

“你的舞台其实还不错。”

李格伦握伞的手紧了紧，“你这是什么意思？”

——终于忍不住要羞/辱我了么？

“我是认真的。”顾渥丹正视前方，语气平静地叙述“不管是服化道还是概念设计，我都觉得非常亮眼。不管其他人看不看中那些添彩的设计，我都觉得那些是舞台表演上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

“不过，那都是基于舞蹈本身足够到位的情况下，概念设计和服化道才能作为增光添彩的羽翼。”

“你是有能力的，或许可以在未来成为概念性的舞蹈大师。但在那之前，你还需要着重加强一下基本功。只有肌肉完全记住了你的所有舞蹈动作，你才有余力在现场创造出舞蹈概念，让所有的观众在观看你的舞蹈时，都忍不住为你所传达的故事去笑、去哭。”

顾渥丹认真地回眸。

她说这些话全是出于真心。事实上，在看完昨天李格伦的舞台后，她就隐隐觉得这人其实是个偏向于设计舞蹈概念的人才。与其不断重复传统的、经典的舞蹈，他或许更适合自己创造故事。

可是这种意愿恰恰与当今时代所狂热崇拜的复古舞蹈概念正相反，所以在现实压力和理想追求的双重压力下，李格伦一边痛斥自己无法达到康南晗那样传统舞者的耐力，一边压抑着自己强行走传统舞蹈的道路。因为迷茫和不断的自我欺骗，才有了华容昨天所说的“死”的舞蹈。

因为编出的舞蹈根本不是自己真心想编的，所以自然就看不到人对舞蹈的热爱，更看不出其中活泛的灵性了。

李格伦睁圆眼睛，心跳如擂鼓，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个已经走到他前面的少年。

“你怎么会知道！”

——怎么会有人能知道，他这么多年一直在自我怀疑的事情？！

“很难吗？”那人连头都没回，但语气却莫名有力量“你的舞蹈其实全都告诉我们了。”

——所有的困惑、挣扎、自卑与自傲，全数都在灯光□□现得淋漓尽致，无一处遗漏。

……

把所有的行李都转交给等在园区门口的工作人员，顾渥丹就准备离开了。只是转身的时候，他腰间的衣服布料突然被一道不小的力气拽住。

李格伦面色复杂“喂……刚刚的事……谢了。”

对方说出这话的样子实在有些艰难，顾渥丹当即挑起了眉，问道“哦？你指的是哪一件？是帮你解围、拎行李、还是……”

“你闭嘴！”李格伦的脸又腾地转红“不许再说了！”

于是顾渥丹脸上的笑意更甚。

发现周围的工作人员都注意了过来，李格伦飞速地将手里的一个东西塞到顾渥丹手里，然后快速后退，隐隐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你不是说你很强么？那你之后一定要打败康南晗，我会看节目的，希望你不要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说完，某李姓少年就飞速钻进了星际车，背影有那么点儿落荒而逃的意思。

顾渥丹看了看手里那把金漆纹路的伞，又看了看紧闭车门的星际车，不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真逗，这人！

而坐在车里，看到外面人一直在笑的李格伦则愤恨地扭过头，打开了自己的光脑。

——顾渥是吧？拿不到冠军你就死定了！！

于是，从5月2日这天开始，顾渥刚刚集结起来的第一批粉丝群里，出现了一位奇葩的‘富婆粉’。

这位粉丝有钱有格调，每个物料都不落，还肯为顾渥砸钱，一度成为了首批渥粉的元老级人物，不过就是……脾气臭了点。

他虽然所有顾渥的物料都会追，但总会在一群粉丝嗷嗷夸赞的可爱画风里，用严苛到无以复加的语气指出顾渥哪哪不好；

他虽然肯砸钱，但线下活动从来没有出现过，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他虽然总表示自己不是顾渥的唯粉，但每次有人提及起顾渥和其他选手的cp时，他都会气得甩上一张大长篇澄清贴。尤其是对顾渥和康南晗的「华夏双美」cp，但凡是被他看见的，都是澄清举报一条龙！

这位奇葩粉丝，后来被其他一众渥粉视为“爱之深责之切”的典范。还有很多妈粉的群头一直想拉他去做“严母模版”来着。

而这位奇葩粉丝，还有个很霸气的账户名，叫做

「呵，实力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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