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之中,恐怕也就只有小菊心绪不宁,只见她眼珠儿滴溜溜乱转了两下,顿时计上心来,一脸的假笑,上前一步,佯装关切之色,大声说道:“小姐,您先吃着,奴婢先去厨房看看,给苏妈妈的药熬好了没有!”
话落之后,惋笑如手下动作一顿,却是在转瞬之间便恢复了自然,头也未曾抬起,惋笑如只是淡淡的道:“去吧!”
得到了应允,小菊面色一喜,情急之下,甚至连基本的礼仪都忘了做,急急忙忙转身,快步离去。
脚步声渐行渐远之后,惋笑如这才放下了碗,抬起了头,望着小菊的背影,眸中闪烁的却是幽幽寒芒,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弥散开来的是淡淡的嘲讽,惋笑如心中冷笑了一声,哼!去看药熬好了没有吗?只怕这一去,也定是不会太平了吧!
良久之后,望着空无一人的方向,惋笑如却没有收回视线,只是声音清浅却又极具空灵的说道:“海棠,小菊这人你已经见了,怎么样,可有把握?”
经此一问,如雕像一般矗立的海棠,这才有了反应,只见她抬起头,流转着魅惑的眉眼之间,绽放出一股属于笃定的神采,吞吐出来的语气亦是傲然无比:“大小姐请放心,就这等货色,还不配入了奴婢的眼!”
话落,惋笑如没有说话,依旧保持着远望的姿势,只是嘴角边那抹浅淡的弧度,却在不知不觉间愈见幽深。
不多时之后,正如惋笑如所料,小菊急匆匆去而复返,而此时她的神情却跟去的时候大有不同,只见她脸色通红,眼角隐隐挂着泪珠儿,神情气愤难当。
刚一进门,小菊便迫不及待,充满愤恨的连连道:“大小姐,太欺负人了,奴婢去厨房拿药,却遭到了几个狗奴才的横加拦阻,他们口出恶言,奴婢好话说尽,就不挡着不让拿药。”
慵懒斜靠在软塌上的惋笑如,面色平静,只是淡淡地注视着脸红脖子粗的小菊,看似听的很认真,但在神情上却是没有任何的动容之色。
吐沫横飞的小菊暂时停了下来,偷偷地瞄了一眼惋笑如,见她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小菊咬了咬牙,又继续扇风点火的道:“他们怎么说奴婢都不打紧,可是他们居然连小姐也骂,说什么除非小姐亲自来求他们,否则苏妈妈的药谁也别想拿走。”
“哦,是吗?”闻言,惋笑如的眸光耸动了两下,神色上终于起了变化,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一抹淡淡的嘲讽在脸上一闪而过,蠢货,竟是这般的迫不及待了吗?
就算是急于想把自己给引出去,可这番说辞,太也牵强附会了吧,全然没有走心的样子。
自己这个嫡小姐在府中并不受人待见,这点一点也不假,可作为下人来说,除非是已命丧黄泉的杜嬷嬷的那种存在,否则除此之外,平白无故,敢明目张胆公开跟主子叫板,并口吐污言秽语的,恐怕在现实生活中,也就只能存在小菊的嘴上了吧!
小菊满心只顾着与情郎奔赴那美好又令人憧憬的幸福生活,心急之下,只想快些了解了惋笑如这个障碍,所想之招,自是不可能经过深思熟虑,如此一来,倒也是破绽百出。
而小菊见惋笑如的神情上终于起了变化,以为她已经中计,未免事情有变,小菊上前一步,又赶忙拱火道:“小姐,您赶快随奴婢去教训教训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吧,也好让他们知道知道,何为主子,何为奴才,况且苏妈妈的药可耽误不得呀!”
一句苏妈妈的药可耽误不得呀,这是小菊最后的杀手锏,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苏妈妈在惋笑如的心中所占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果然,此话落后,惋笑如大力一拍榻案,猛然站起身来,眉宇间隐隐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怒意之火,忽而冷冷的道:“好,既然他们敢如此的胆大妄为,那么本小姐就好好的收拾收拾他们,也好叫他们知道知道何为天高地厚!”
一边说着,惋笑如的嘴角边一边荡开一抹极具寒冷的浅笑,到底是他们,亦或是她,也只有一会儿手上见真章了才会知晓,既然小菊已经选好了路,主仆一场,自己没有道理不遂了她的心愿。
闻言,小菊顿时大喜,就连眸光中都不可遏制的渲染上了一股莫名的喜色,眨了眨,不经意间,眸光却突然扫到了旁边的海棠,顿时小菊一怔,嘴角边的笑容顿时僵冷,神情也变得不自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