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羽宁公主丝毫不受影响,抬起头似笑非笑地望着脸色铁青的惋天雄,就好似特意给他添堵一般,上前一步,眉飞色舞,大声的问道:“惋国相,这苏妈妈打也打了,罚也罚了,就不知惋国相接下来还要做何打算?”
她话音刚落,惋笑如便下意识抬起头,也在同一时间,一瞬不瞬地盯视着惋天雄。
这人是这般强硬地救了下来,但惋天雄是否能就此作罢,会不会秋后算账,这还是两说。
所以,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羽宁公主故而有此一问,要得就是一句承诺。
闻言,惋天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两下,挑起眼帘,复杂的目光落在了羽宁公主的脸上,咬着牙憋着气道:“我朝仁慈,既然皇后娘娘远在宫中,都有心牵挂我相府内的杂事,我又怎么能再死咬住不放,让她老人家忧心呢!”
如若细听,便能察觉出,这话中透出了似有似无的嘲讽,当然更多的还是对羽宁公主挂羊头卖狗肉的这种做法的诸多不满。
在场之人谁看不明白,其实羽宁公主就是撒了一个谎,以皇后娘娘之名,进行权利的打压,迫使惋天雄不得不屈服。
普天之下,敢如此任性妄为,假传懿旨的恐怕也就只有羽宁公主一人了吧?
大家心知肚明,但却又无可奈何,即便是惋天雄这个一国之相,心中即便是再气,也是一点招都没有了。
“嗯,你知道就好!”羽宁公主丝毫不以为然,不仅没有任何被调侃的尴尬之色,反而傲然地斜睨了惋天雄一眼。
惋笑如眸光涟苒,淡淡地扫了羽宁公主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心中甚是觉得好笑,她这般小模样气起人来当真也是没有半点的含糊。
“你”惋天雄气结,翻了翻白眼,最终只能不满地冷哼一声,心生不悦,随即大力一拂袖袍。
“爹,您别生气,都怪女儿不好。”惋笑如眸光闪了闪,随即便恢复了自然,走上前来,佯装出一脸的愧疚之色,小声的道,“让爹忧心了,只是女儿实在是记不得了,之前到底发生过何事!”
话落,惋天雄一挑眼帘,神色复杂的看向了惋笑如,刚才张医师所说的话,他已经信了七八分,然而,一个悬疑解了,紧接着又一个迷惑便随之而来,只是一上午的功夫,惋笑如究竟遇到了何种恐怖的事情,受到了多严重的惊吓,才会导致间歇性失忆的。
思及至此,惋天雄的眼中泛起了一抹犹疑,沉吟了片刻,看来除非惋笑如能恢复记忆,否则这个疑惑定是一时半会儿都解不开的了。
“笑如,你不必太过在意,要多注意休息!”惋天雄草草地扫了惋笑如一眼,脸上没有丝毫的关心之色,语气冷淡,只是例行公事敷衍了几句。
“多谢爹的关心,女儿知道了!”惋笑如扬起头,佯装出一脸的感激之色,乖巧地应道。
“嗯!”闻言,惋天雄点了点头,随后视线扫向了众人,挥了挥手,没好气的道,“看什么看,没事闲的,都杵在这干嘛,还不赶紧都散了!”
横眉冷对,目光不善,惋天雄心中憋闷,自然而然便将火气都撒到了她们的身上,众人面色一凛,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相互彼此间对视了一眼,随后小心翼翼低垂着头,就要一个接着一个,秩序迥然的往外走去。
见状,黄湘脸色一变,当下心中便着急了,这人要是都走光了,这场戏还那唱给谁看?眼见时不我待,黄湘想都未想,下意识直接脱口而出,赶忙急迫的喊道:“等等,都先别走!”
话音刚落,众人停下了脚步,全都转过头来,疑惑地望向了黄湘,就连一旁的惋天雄,亦是双眉紧锁,非常不满地瞪着她。
感受到那四面八方直射而来的复杂目光,黄湘一愣,当即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自然地咧了咧嘴。
黄湘反应倒也迅速,望向了惋天雄,干笑道:“老爷,大小姐出了这种事,实在是让妾身忧心忡忡,我看今日大家都在,俗话说的好,人多力量大,不如咱们就坐下来,好好商讨一下大小姐的救治之法?”
此番话一落地,全场顿时雅雀无声,所有人面面相觑,眉宇间尽透出的是深深的疑惑与不解,这惋笑如与黄湘二人一向势同水火,这是全府上下人尽皆知的事实,打什么时候开始黄湘竟会如此关心起惋笑如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