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轻笑,到底这上官致远年岁太轻,这样的场合,还是有些意气用事。
“海姑娘,可否敬你一杯?”何书成终于逮着机会。
“不行!”上官致远直接否决。
上官靖羽也不答,照样若无其事的吃着菜。
战场上,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然则情场上,却刚刚相反。
得不到的,往往是最好的。
何书成有些着急,“上官大人怎的如此护花,难不成连公平竞争的道理都不懂吗?”
这一句公平竞争,让上官靖羽险些将菜卡在咽喉里,见状,上官致远急忙端了一碗汤递过去,“小心噎着。”
上官靖羽抿了两口汤这才缓过劲来,薄唇微启,声音恰似珠落玉盘,“何公子莫要见怪,阿靖不会饮酒,这厢就以茶代酒。”
说着,她端起一旁的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
何书成自然是受宠若惊,二话不说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一回头,海润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这一帮大人,悉数被他灌趴下。而他自己……海润的酒品本就不好,这个在福源镇,上官靖羽也是见识过的,当下便起身道,“烦劳上官公子,送家父回去。”
上官致远当然明白上官靖羽的意思,紧忙去搀了海润起身。
“诸位大人……”
还不待上官靖羽开口,何书成已经吩咐底下人,将各位大人都搀起,一个接一个的送回去。
好不容易搀了海润出门,海润却开始说酒话,骂骂咧咧跟当初在福源镇所差无几,“你们这帮王八犊子,哪天别落在老子手上,老子……”
“爹,你莫说胡话。”上官靖羽轻叹一声,朝着上官致远使了个眼色,上官致远急忙与底下人抬着海润上了马车,哪知海润一口污秽吐在了车内。
“海姑娘,不如让我送你一程?”何书成最会见缝插针,那浪荡公子哥的习性更是随处可见。
车上弥漫着一股子味道,上官致远蹙眉,却也不好说话。
上官靖羽蹙眉,“请上官大人送家父先行,我这厢马上赶回去。”
上官致远张了张嘴,却见上官靖羽朝自己使了个眼色,便也只能点头钻进马车里。马车内一股子酸臭味,他自然也不愿上官靖羽坐进来。然则海润醉了,不看着他,又怕会出事。
何书成的马车委实装饰得极好,坐在软绵绵的垫子上,上官靖羽保持着女子该有矜持。只是……这马车似乎并非朝着府衙而去。
娇眉微蹙,指尖挑开车窗帘子,上官靖羽骤然转头盯着唇角噙着邪笑的何书成,随即冷了眸,“你要带我去哪儿?”
何书成抚着腰间的玉佩,眯着眼睛不怀好意的看着她,“一会你就知道了。”
“你……”她半怒半嗔,面色微红,在微光中却愈发的迷人。
“放心吧,你是海大人的千金,我自然也不敢乱来,等着到了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何书成一双眼眸,不时在她的胸口与腰间游走。
她只觉得作呕。
在马车内,何书成倒也规矩。
等着马车停了下来,何书成第一个下了车。
上官靖羽看了看自己袖子里的东西,所幸还在,这才缓步下车。
下车那一瞬,她的眼神稍稍一滞。
这是江边,无数的河灯在水上漂浮,随风摇曳,前后摆动。明亮的灯火,倒映着她举世无双的脸,映在她的眸子里,如星辰璀璨。
“这玉龙府每逢除夕降至,家家户户都会放河灯,如今还不到时候,否则看见得更多。”何书成走到她跟前,“我亲自做了一个河灯,不知小姐赏不赏脸,与我一同放河灯?”
上官靖羽娇眉微蹙,“你会做河灯?”
何书成这样的纨绔子弟还会这项技术活?八成是让底下人给拾掇的,自己白捡便宜。
那何书成气不喘脸不红道,“为博美人轻一笑,纵然不会,也该学着。”这话说得,就像江里的河灯一般,何其光鲜亮丽。
上官靖羽也不拆穿,只是淡淡道,“我不会。”
“我教你!”下一刻,他接过家仆手中的莲花河灯,并且快速的置于上官靖羽手中。他的手,直接包裹住了上官靖羽的手,笑得何其猥琐。
“公子请自重!”她冷了眸,奈何论气力,她是绝对比不得眼前此人的。是故也唯有冷静相待!
好在那何书成也不是个毫无头脑之人,随即放了手,竟笑道,“阿靖姑娘,长得这样美,想必东都城的公子哥们,早已趋之若鹜了吧?”
“这个,就无需公子费心了。”她将莲花灯放在水面上,继而转身就走,“烦劳公子送我回去。”
哪知何书成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既然来了,不如咱们痛饮几杯!”
音落,竟不管不顾的扯着她往一旁的亭子去。
何家的家仆见状,只得驱车离开。
公子的毛病犯了,他们这些人见惯不怪,自然要避得远远的,免得公子爷一动怒,谁都别想好过。
亭子里早已备下美酒点心,可见何书成根本早有预谋。≈l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