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之时,便可相见,何必偷偷摸摸的,拿我女儿做饵!年世重,你可知重臣私相授受,大有结党营私之嫌?皇上是最恨结党营私的!”上官凤挑眉,笑得诡谲而森冷。
年世重望着上官凤,心道,难怪众臣皆惧色上官凤,这丞相委实不好对付。心思缜密,如同老狐狸一般狡猾,教人根本无从下手。
然则,再狡猾的狐狸,也是有软肋的。
想必那上官凤的软肋,便是他这女儿。
思及此处,年世重恢复了心神,恭敬的笑道,“丞相多虑了,我并无结党营私之意,只不过相邀丞相来一趟,也只是为了平素叙旧。这一殿为臣,都是幕僚,谈不上结党营私,只是想增进增进感情罢了!”
“哼!”上官凤轻哼不语。
见上官凤不语,年世重继续道,“舍妹与小姐有点误会,想来也不是故意闹腾,这传出去,三皇子那头倒也罢了,横竖皇上……”
他顿了顿,见上官凤面色微缓,便说了下去,“二皇子到底是贵妃娘娘的心肝宝,又是皇上的心头好,若然小姐与舍妹在望江楼厮打一事传扬出去,只怕二皇子那头会心生芥蒂。所谓娶妻求贤,这打架斗殴乃是市井之徒所为。
舍妹倒也罢了,总归及不上小姐的尊贵。然则若是皇上大怒,那可就不得了。说到底都是皇家的媳妇,妯娌之间尚且厮打不休,哪日轮到兄弟阋墙,皇上岂非……”
上官凤挑眉看了年世重一眼,眸光微暗。
谁道武官皆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看这年世重,不但四肢发达,头脑也不简单。这些话语,摆明了是求和,也摆明了是想跟上官凤讨好,却又带着威胁。
上官凤,最恨被人威胁。
但是此事,确实不宜张扬。
悠悠之口难休,天子之威难测。
“你在威胁本相?”上官凤嗤冷,唇角微扬,眼底的光越发森冷。这种眸色,年世重在上官靖羽的身上,见过一次,下意识的心头一震。
果然是虎父无犬女,父女两个,总归相像至极。
“不敢!”年世重道,“只是想跟相爷,握手言和。还望相爷大人不记小人过,恕了舍妹无礼冒犯小姐之罪。舍妹年幼,不知深浅,相爷……”
“将军这样说来,本相也有话说。”上官凤岂是坐以待毙之人,“国寺乃修行之地,清静之门。心不诚则佛不灵,要想修行,先修身。勒不住马车,管不住自己的邪心,就别上路。不然伤了人,酿成大祸尚不自知。”
年世重面色微惊,但还是保持着恭敬的笑意,“相爷教训得极是。”
年玉莹以马车撞人的事,想必上官凤知道了,然则上官凤没有追究,这是不是意味着……
上官凤起身,“把我女儿交出来。”
“相爷稍后,我马上请小姐过来。”年世重笑着朝外头走去,及至门外,瞬时敛了笑容,眸色森冷。睨一眼外头的管家,“去把小姐带过来。”
管家颔首,急忙朝着后院跑去。
门外一声“把门打开,请小姐出来”,上官靖羽的心,瞬时提到了嗓子眼。
手上微颤,握紧了那片碎瓷,缓缓朝着腕上移去。
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门,终于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