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贤躬着身退了出去,心里为娇娘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不愧是珍贵妃,竟为家里得了皇上登基以后第一份打出宫外的赏。
娇娘眉眼弯弯,伸出素手接过戚望之饮了几口的盖碗,撂在了桌几上,笑吟吟的说道:“皇上,今儿母亲就带了姨娘和大嫂子进宫来,倒是没有带十一妹妹,臣妾在府里时和她最是要好不过了,您在赏臣妾个恩典好不好?待再过几日,让臣妾召十一妹妹进宫一趟。”
见戚望之神色淡淡,并不言语,娇娘便又扯了下他的袖子,娇美的小脸扬着讨好又甜美的笑意,细声细气的说道:“皇上,十一妹妹可是订了亲了,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出嫁了,到时候臣妾哪里好召她进宫,更不用说能送她出嫁了。”
戚望之扯了扯嘴角,总算明白什么是蹬鼻子上脸了,可偏偏他却极受用娇娘这副央求他时可人的小模样,而她这副娇滴滴的情态也唯有自己一人见得,想到这,戚望之不禁有些得意,施恩似的扬了扬下颚,轻“嗯”了一声。
娇娘倒是对戚望之这副神色习以为常,虽然心里有些不以为然,可粉面上的笑意依旧不变,甚至更甜美了一些,特意放慢了语速,柔柔道:“臣妾就知道皇上对臣妾最好了。”
这话,戚望之不知道从娇娘口中听到过多少次,可这种既依赖又带着几许理直气壮的娇憨语气,却让他受用极了,每每听见,心里总是一软,而如她的意似乎也成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戚望之望向娇娘软乎乎的粉嫩娇颜,眼角眉梢染着的妩媚笑意,纵然无意,却风情万种,足矣亦颠倒众,唇边的弧度不由加深,眼底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宠溺之色。
珠帘外脚步声,打破了戚望之心里罕见生出的几许柔情,高贤躬身走了进来,禀道:“皇上、奴才备下了绫、罗、绢、缎、纱各四色四匹,赤金石榴镯子一对,白玉八仙纹手镯一对,翡翠绞丝手镯一对,金镶红宝石雕福寿纹镯子一对,珍珠、翡翠、红宝石的头面各四副,已差人送至了承恩侯府。”
娇娘赞许的看了高贤一眼,见他办事委实得当,要知道皇上的赏便是仅一碗水那也是恩赐,那也是体面,更不用说,这每样东西都备下了四份,且听那镶红宝石雕福寿纹镯子就知其中一份是赏给太夫人,其余三份,自是承恩侯夫人、五姨娘和谢氏。
戚望之漫不经心的听着,此举不过是赏娇娘的一份体面罢了,至于赏赐了何物,他却并不上心,待高贤说完后,不甚在意的摆了下手,“嗯”了一声。
承恩侯夫人三人见了得了御赐,知是皇上赏给珍贵妃的体面,可依旧受宠若惊,慌忙的从椅子上起身,跪倒在地,叩谢皇恩。
戚望之微微颔首,目光却留意着娇娘的神色,见她笑意盈盈,乖巧的站在自己身侧侍奉,身姿微朝着自己的方向倾着,透出的姿态明显亲昵,面色又是一缓,指着椅子道:“爱妃也坐吧!”
娇娘轻摇着头,娇声道:“臣妾不累。”娇颜一侧,清亮的眼睛直直看着戚望之,满是笑意。
承恩侯夫人见识了娇娘这副娇得能酥了人骨头的情态,心道,难怪珍贵妃能得这般荣宠,不说她生的这副极盛的容颜,单单只副娇媚撩人的小模样就算独一份了,想到这里,她不由看了五姨娘一眼,明白了何为有其母必有其女,如珍贵妃这样的女人,怕是生来就是被男人娇宠的。
戚望之失笑看着娇娘,亲昵的执起了她的手,温声道:“坐吧!”又调笑了一句:“爱妃虽不累,朕却是心疼。”
娇娘脆声笑了起来,反握住戚望之的手,悄悄的在他手心挠了挠,娇声道:“皇上就会哄臣妾。”口中这般说着,可那娇美的粉面却透着几分喜色与得意。
顺势坐在戚望之的下首右侧,又见承恩侯夫人三人自得了赏后便又立在了一侧,便道:“母亲也坐吧!怎么还站着。”边说,边使了一个眼色给同喜,让她们扶了承恩侯夫人入座。
承恩侯夫人自是又一番谢恩,待又坐了约一盏茶的功夫,便开口道:“今儿得皇上恩赐能进宫见娘娘一面,已是天大的福气,如今进宫已多时,臣妾不好坏了宫里的规矩,娘娘请容臣妾先告退。”
因戚望之到来,娇娘倒不好留她们在此用膳,故而没有出言挽留,只不舍的多望了五姨娘几眼,便轻轻颔首,命同贵和福海送承恩侯夫人三人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