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也是第一次吃。”
李少典剔了剔牙:“言归正传,修炼的怎么样?”
“还行。”陈安年老老实实说。
通窍斩武阵,横推斗战场,的确还行。
“哦?这么有信心?通窍多少了?”
“一百来个。”
“也就一百来个……?”
亭子里顿时安静了,李少典四人齐刷刷看向陈安年。
“老四,你可不要不老实。”李少典眯着眼说道,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准备上手了。
“听罗有财说你一直沾花惹草,为师很痛心。但只要你回到守拙峰,我就能给你掰正。”
“可你要是撒谎……”
“师傅,我绝对没有骗你。”陈安年哪里还不知道此时的危险?赶紧催动穴窍,把身上的穴窍都亮了起来。
这下子,整个守拙峰都自闭了。
“嗯,是一百来个。”李少典故作镇定地放下了手。
“师傅数的太准了,还没到两百个呢。”沈春秋认真点头。
夏龙雀拳头捏的咯吱咯吱响,“真不错啊。”
徐守樵:“这就是一百八十八个穴窍?”
陈安年嘿嘿笑道:“师傅,我绝不骗你,我在外面非常认真地修炼。”
“而且,我回来还想跟您学剑。”
“什么!?”这下子三个师兄都蹦起来了,远离石桌。
李少典的气势也瞬间凌厉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
陈安年吓了一跳,如果不是他经历了无数生死,又天天承受残剑碎片上的剑意,还真要直接跑路了。
“通窍再多,也不行。”李少典郑重地摇头道,“你现在还不够。”
“为什么?”陈安年不解。
“在别人看来,学不学剑是很随意的事情。但在守拙峰,学剑却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李少典盯着陈安年说道:“守拙峰的剑,只要你拿起来,就必须要有成为剑道魁首的决心。”
“你还需要磨炼。”
“磨炼到什么程度,才算可以?”陈安年没有放弃,再次问道。
一旁的夏龙雀扯了扯嘴角:“小师弟不会被打死吧?”
当初的那一幕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沈春秋也是不忍直视,“当初咱们师兄弟当中,就你想要学剑,结果考核不合格,被打了个半死,你还问我们?”
“磨炼到你面对任何强者,都有敢挥拳的勇气为止。”
“磨炼到哪怕尸山血海,都有敢闯进去的决心为止。”
……
“磨炼到你要有天下无敌的信念为止!”
“守拙峰的剑,一旦接过去,你将举世皆敌!”
李少典说的极为严肃。
当年他的师傅也曾这么说。
宁愿守拙峰的剑从此断绝传承,也决不能滥竽充数。
守拙峰什么都强,但唯独剑,必须最强!
陈安年有点明白师傅的意思了。
他长舒一口气,仿佛卸掉了身上的枷锁。
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枚银色徽章:“师傅,您看。”
李少典接过手,目光瞬间一凝:“这是你的?”
斗战场的一星武师徽章!
他怎可能不知道?
陈安年点头道:“这是我最近一个月的成果。”
“通窍斩武阵,不知道能不能符合师傅的要求?”
“斗战场死战区,弟子战了四十七场,死在弟子手里的武阵境,有……七个。”
说着,陈安年再也没遮掩身上的杀气,空气顿时变得血腥浓烈了许多。
“这段时间,弟子学师傅读诗,学师兄练字,这才终于把身上的杀气压制下来。”
“通窍四大阶段,弟子也已经练到了第四个阶段,可以随意控制通窍数量。”
陈安年解开手上缠着的布条,露出还没长好的血洞。
“弟子身上还有一件东西,请师傅明察。”
话音未落,陈安年体内的三缕剑意瞬间升起。
“锵!”
李少典不可思议地瞪大眼,他体内好不容易压制的剑气,竟然受到了牵引!
“弟子想学剑。”
陈安年重新用布条缠上血洞。
“前段时间,弟子得到了一块碎片,里面的剑意差点把弟子杀死。”
“弟子就想把那股剑意吸收进去。”
“后来问了别人,那人告诉弟子必须要多杀人。”
“弟子一开始也以为剑意和杀意应该是一样的,但弟子好不容易吸收了三缕剑意之后却发现。”
“剑意只是剑意,它纯粹到不掺杂任何杂质,也绝不会融于其他意志。”
“宁折不弯,这就是剑意。”
“所以,弟子想学剑!”
陈安年看向李少典。
李少典站在原地,良久,指着夏龙雀,“和你三师兄打一架。”
“打胜了,为师就教你!”
“老三,你就用武阵境的实力,不准留手!”
“是!”
夏龙雀直接拔出了龙雀刀,恐怖霸道的刀气瞬间朝陈安年头顶斩下。
刀,乃霸者之兵,夏龙雀的刀更是拥有一股斩碎一切的恢弘霸道。
仿佛任何东西都无法挡得住这把刀。
气血斩开元,他同样可以!
通窍斩武阵,他也可以!
可他依然还是学了刀,因为当初他没有打得过自己的师兄。
现在,他也成为了师弟的考核者!
接刀吧,小师弟!
陈安年感受到夏龙雀刀中的意志,眼神瞬间一凝,
“吼!”
狂暴的煞气好似猛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陈安年一个虎扑,躲开夏龙雀势在必得的一刀,身体迅速贴近地面,急速冲向夏龙雀。
高速冲刺!
并且在急速之中,还在不断调整重心。
“杀!”
陈安年口绽惊雷,猛然踏地,脚下巨石瞬间碎开,陈安年化作一道残影,直冲夏龙雀的喉咙抓住。
夏龙雀脚下一圈刀气绽放,夜幕之下,亮光乍起。
“斩!”
亭子被一刀斩断,直接延伸到木屋,地面上,刀气直接斩出了一道深坑,几乎要把守拙峰山顶分成两半。
陈安年一爪扣住夏龙雀的喉骨。
但龙雀刀也停留在他头皮上,一缕头发飘落。
“好!”
徐守樵和沈春秋一脸惊喜,笑着鼓掌叫好。
“好个屁!”
李少典怒骂道。
“打架就打架,拆家吗?”
“亭子毁了,木屋也差点毁了,晚上准备睡在外面吗?”
“小兔崽子……”
李少典气的跳脚,拎着酒葫芦,骂骂咧咧走下山去。
守拙峰上,陈安年赶紧放下手,贱兮兮地摸着脑袋:“三师兄,你可别公报私仇啊,我这要是破了相,没有姑娘喜欢怎么办?”
夏龙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收起刀。
“那个……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陈安年搓搓手,师傅也不说教不教自己剑法,就这么走了。
这算个什么事?
话音未落。
天地间,陡然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
“好!”
刹那间,
一道刺目剑光拔地而起。
那一晚,
李少典八年来第一次下山。
那一晚,
李少典重上炼器峰,掀开铸剑塔,取回了自己的剑。
那一晚,
青山宗,万剑齐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