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鹤润吃饱了奶做着美梦,想起自己那抱都没来得及抱一抱的儿子,也不知王之岐把他照顾的怎么样,给他找的奶妈对他好不好。
她躲到庄子里来本就是为了避开京中耳目安心生产,如今太后等人早已得知了消息,她便也没了继续住在庄子里的必要,过了四五日,她身子好了些,几人便收拾东西回了宋家。
马车里被素钰包的密不透风,生怕她着了凉,炎炎夏日里她热的实在受不了,本想开口同素钰求求情,但不论她怎么磨破了嘴皮子,素钰却都恍若未闻,几次下来,她便歇了心思。
她本以为素钰这样已然够夸张了,可不想和宋母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她悄无声息的把孩子生在了庄子里,宋母在家冲着宋弈发了好大的火气,直到宋妍妤传了消息说要回来,她对着宋弈才有了几分好脸色。
宋妍妤的马车,一路从宋府大门进了她的小院,她甚至脚都不曾沾地,宋母安排的婆子早将她包了个严严实实,抬到了床上。
“你可真是胡闹,竟然瞒着我和你父亲把孩子生在了外头,你可真妇人生孩子可是鬼门关走一遭的大事,竟也敢如此草率。”
宋母将宋妍妤骂了一顿,转头看向鹤润时,眼底却满是慈爱,“瞧瞧这小丫头,长得可真是白净,就是与你不怎么像。”
“母亲,如今可是夏天,我实在不必裹得这样严实。”
宋妍妤热的全身是汗,可她不过刚从被子里将胳膊拿出来,宋母便一个眼刀杀了过去,“让你盖着你便盖着,我还能害你不成?月子里若是不保养好,可是一辈子的事,你不要不往心里去。”
她帮着宋妍妤掖了掖被子,见宋妍妤心情不错,便又提起了齐渊。
“那孩子从前名声实在不好,但我跟你父亲也不是什么冥顽不化之人,你们现在孩子都有了,若是彼此有意,便尽快把喜事操办了,我跟你父亲也好了了一桩心事。”
“母亲,齐渊身份毕竟实在复杂,咱家若当真跟他结了亲,只怕当今陛下会将咱们家也视作眼中钉,到时对父亲和兄长仕途无益。”
宋母一脸了然,“你且放心,此事我原也是跟你父亲、兄长商议过的,你父亲如今年纪大了,本就早有告老还乡之意,此次若不是皇上再三相请,我跟你父亲又惦记着你在京中的安危,我们是断然不会回来的,到时你父亲辞官在家,也正好帮着你们照看孩子。”
宋父身居高位多年,更是自小伴着楚朝长大,可越是如此,他越是懂得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此时若不急流勇退,往后再想远离朝堂纷争,只怕难如登天。
他本就一介清流文人,素不参与党争,更不曾痴迷权力,为了自己的女儿辞官,宋父自是心甘情愿。
“可兄长呢,兄长前程大好,岂能为了我牺牲兄长的前途?”
宋母没说话,只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