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各自开脱(2 / 2)

沈鹤开口了——完全是一副常年吃皇粮的派头。他说道“如此说来整件事里,尊夫人是个受害者,而且还以德报怨的劝阻了你,能遇到这样的夫人也是你的造化了,对了尊夫人有说他被带走的那几天发生了什么吗?”秦钟听他这话脸色一变,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然后开口道“这种事我本不愿意说的,但是据我夫人说那个林勇并没有对她怎么样,我夫人说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因为我知道我夫人绝不会撒谎,所以说那画卷上写的都是些子虚乌有的”

元真和尚道“沈鹤,还是说说你自己吧!”

“我有什么?”

“那份起诉书上面也有您的大名。”沈鹤的脸色发紫了。“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方大人?我不过是受托去调查罢了,方大人确实是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被我查出来后他自己也承认了的,最后不等我们去抓他,他就在家自尽了,就那么简单。”

陆风吃了一惊。他说“我记起来了。虽然不是我审的,但我记得那起案子。方大人的罪证全是你一手收集的,你是承办那起案子的捕快吗?”

沈鹤说道“是我。”

“我记得那时候你只是个小捕头,按理说你没权去调查方大人的。”

沈鹤说道“我身为捕头的职责就是收集罪证,抓捕罪犯,其他的我可不管。”

陆风慢条斯理地说道“是吗,我可记得那次你由于这案子办得好而得到了嘉奖,我没说错吧!而且主管这件案子的大人,在方大人自尽后就马上成为了新刺史”沈鹤阴阳怪气地答道“我确实因此升官了。”然后他又恶狠狠地说“我不过尽我的本分,履行公事罢了。”

元真和尚哈哈大笑——笑得突然,笑得响亮。他笑道“看来都是些克尽职责、奉公守法的人!当然我自己不算。那么你又是怎么回事呢?神医——关于你的指控?是你用错了药,还是怎么的!”梁飞燕十分厌恶地瞟了他一眼,把身体挪开了些。南宫锦满不在乎似的,悠闲地摇摇头。“对此事,本人茫然不解,一无所知。”他说道“至于提到的那个名字,我不清楚。叫什么来着,柳红?柳宏?我不记得有叫这个名字的病人,也不记得同他们的死亡有任何关系。这事对我都是个迷。这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当然,有可能是我去他家看过病,也可能是有人送到我的医馆,但是送的太晚了,这种情况多得很!但是只要病人一死,他们总说是我的用药有问题,或者说我救治不力。”他叹着气,摇摇头。他心里在想喝醉了——就是这么回事——喝醉了……喝醉了给她治的!脑子完全不管用了,连手也在发颤。是我杀了她,没错,可怜的冤鬼——那年轻的孕妇。要是我没喝酒的话,她的病根本不在话下。总算吃我们这行饭的都讲义气。当然,在场的人心里是有数的——但是没人声张。那次可把我吓懵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可是事隔多年——谁又会知道这件事情呢?

房间里一片寂静。每个人都瞧着华云师太,有的大大方方,有的偷偷摸摸。隔了足足有一盏茶功夫,她才意识到大家都在等待着她。她那窄窄的额角上挑着双眉说道“你们都等着我说,是吗?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陆风问“一点儿也没有吗?师太?”

“一点儿也没有。”她双唇紧闭着。陆风摸摸自己的脸庞,温和地说“你保持沉默吗?”华云师太冷冷地答道“不是保持沉默。我做事从不违背自己的良心。我没有什么好谴责自己的事情。”现场出现了一种不满的情绪。华云师太竟然不为舆论所动!她毫不妥协地坐着。陆风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那好吧,我们的询问到此为止。对了,秦钟,我想问问你,除了我们以及你们夫妇之外,岛上还有别的什么人?”

“没有人了,一个也没有。”

“你能肯定吗?”

“那当然。”陆风说道“我还不太清楚欧阳寻这么做的目的,当然了也可能不是欧阳寻,他把我们一起拴在这儿究竟是要干什么?但是,据我看来,这位老兄,且不管他是何许人也,用我们正常的话来说,他是不正常的。也可能是危险的。我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尽快地离开这里。我提议今晚就走。”

秦钟说道“说到走,我看就别想了。岛上没有船,谁也走不了。”

“一条也没有吗?”

“没有”

“那你们这两天和岸上是如何联系的?”

“船夫每天早晨会来,他会送些酒水和其他吃的来,再看看有什么吩咐。”

陆风道“那么我觉得我们还是等明天一早船夫一来,我们就走,就行了。”众人都表示赞成,只有一个人反对。只有方玉龙和大多数人的意见不同。

“难道各位就这样被吓到了吗,还是怎么的?”他说道,“得把这个谜解开再走。这里面的事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够刺激的。”

陆风挖苦他说“活到我这把年纪,我是不再想要什么‘刺激’了,如果用你的话来说的话。”

方玉龙微笑着说道“想不到一辈子同罪犯和危险相伴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幸好你已经卸任了,不然只怕也抓不了任何罪犯了。由此看来你确实是老了。只能找个地方安享晚年,然后静静等死了。要我说的话过着安分守己的生活,天地何其狭窄!这样的人生也太平庸了,我们该大胆经历些不一样的,想跟我一起寻找答案的喝一杯吧!”他举起杯子,一饮而尽。也许,太急了。他噎住了——呛住了,呛得很厉害,脸都抽搐起来,发紫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接着就从坐着的椅子上滑了下来,酒杯脱手,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