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他当初为什么明知自己手底下的伤兵,从军营离开之后过得那么艰难,却不愿出手相帮。
没有任何人是容易的,萧砚临看似风光,侯府看似风光,但也是在不僭越的前提下。
这下子顾白榆有些忧心忡忡了。
“侯爷,如今我已经嫁入侯府,那些伤兵若是被人知道了,会不会让人觉得不妥?”
“无妨,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好了。”
萧砚临没有多做解释,顾白榆却像是吃了一粒定心丸。
她知道萧砚临不是那等托大之人,既然他说没问题,那便没问题。
她便按照之前的做法,不主动去帮,但若有人向她求救,她也不必拒绝就可以了。
“别操心这些事情了。听说夫人丹青一绝,现在有空,不若画一副,好让我挂在这书房里,等军营里那些弟兄来了,我也好显摆显摆。”
萧砚临说的这样直白,惹的顾白榆捂唇笑开来了。
“侯爷真是……日日把自己装成这副武人模样做什么?”
萧砚临无所谓道:“我本就是个不懂变通的武人,心思单纯也是情有可原。”
顾白榆瞧了他一眼,萧砚临才不单纯呢。
至少并不是外人以为的那样,只会带兵的莽夫。
他心思细腻,有勇有谋,对外不过是装出来罢了。
不过既然她的夫君有这样的要求,她也不介意露一手。
丹青之术,顾白榆最擅长的是山水。
别看顾白榆只是个后宅女眷,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都很少,但兴许正是因为没有真正见过,大脑便赋予了她无尽的想象,她画的山水,比旁人也多了一几分灵动。
画山水,便要大气,好在萧砚临找来的宣纸都是很大的纸张,不易寻得,也更加值得她用心做画。
顾白榆执笔之时,不喜欢说话,萧砚临也不打扰,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一开始看的还是画,到后面便只顾着看人了。
看她专心执笔的样子,看她成竹在胸的作画,看她似与画纸融为一体的娴静的气质……
无论怎么看,无论哪一面,都好像这个人,正正好,好的长在了他的心巴之上。
一幅画做完,顾白榆长长的舒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一枚自己的私印,点上印泥,按在了画的角落。
萧砚临也不甘落后,拿出自己的印章,“夫人可介意,我也跟着沾光?”
顾白榆当然不介意。
于是萧砚临也将自己的印章盖在了顾白榆旁边。
两枚印章,不一样的大小,不一样的篆刻工艺,印在一起,却显得无比和谐。
而萧砚临看着这一幅山水丹青画,也是越看越觉得满意,立刻吩咐管家去寻城中最好的工匠,要将这一幅画好好挂起来。
顾白榆见他兴师动众的模样,脸上有些发热,“又不是什么名家之作,侯爷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萧砚临摇了摇头:“夫人不懂,若不是之前答应了夫人,说过要将这话挂在书房里,我才不愿将它拿出来,只愿一人独占,一人欣赏。”
萧砚临眼睛直直的看着顾白榆,那目光温柔又深情。
他嘴里说的,是想要独占这一幅画作,可顾白榆总觉得,萧砚临的目光,像是想要永远独占她这个人一样……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让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受不住一般的,将脸别了过去。
她不敢再同萧砚临对视。
明明已经成亲了,明明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可是这个对视,还是让她觉得心脏有些承受不了。
于是顾白榆终于想起了今天找萧砚临的目的。
她将顾阮阮今日出府的事情告诉了萧砚临,想让他那边注意一下,顾阮阮是否去找了二皇子,可别又出什么坏事才好。
萧砚临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让人去问,你不用担心。”
萧砚临走了过来:“去院子里走一会儿,然后用晚膳吧。今晚早些休息,明日该回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