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明亮彻底疯了(2 / 2)

第七感. 周德东 2281 字 2023-06-19

汉哥说“昨天晚上我打扰您练功了啊。”

侯先赞想起来了,他说“对了,你确实很讨厌。”

汉哥说“其实,我很想跟您请教一下,您练的是什么功呢?”

侯先赞说“很难得啊,年轻人,我的儿女们对这些从来不感兴趣。”他一边说一边把鸟笼子挂在了树上,然后就说开了,“首先,你知道什么是‘道’吗?”

汉哥“不知道。”

侯先赞叹了口气“俗世之人,总是一张嘴就是不知道不知道,没错儿,所有人都不知‘道’……”

汉哥假装虔诚地听。

侯先赞“不知‘道’为何物,你知道这多可怕吗?‘道’生‘一’啊,‘一’生‘二’啊,‘二’生‘三’啊,‘三’生‘万物’啊!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我练的正是‘自然’功!”

汉哥突然问“您见过碎花小鳄吗?”

侯先赞愣了愣“碎花小鳄?是不是三楼那个女孩?”

汉哥“是她是她!”

侯先赞“那个女孩有意思!她说,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精神病,只有我一个人是精神病大夫。”

汉哥“您收她为徒了?”

侯先赞“她只是跟我聊过一次天而已……”

这时,五楼有个年轻女子探出了脑袋“爸,我不是让你去买煎饼吗?”

侯先赞朝上看了看,说“知道了!”然后他摘下鸟笼子,对汉哥说,“等空闲了细细跟你唠啊!”

汉哥赶紧说“谢谢!谢谢!”

侯先赞离开之后,汉哥上了车。他断定,碎花小鳄知道小区里有个人天天半夜练功,并且通过闲聊知道他叫侯先赞,于是顺手把他编进了明亮的幻象中。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

明亮始终缄默着。

碎花小鳄辍学了,在家中和明亮相依为命。

无论汉哥怎么央求,她都不肯让汉哥把明亮接走。明亮正常的时候,她和汉哥的爱情是自由的,碎花小鳄无权干涉。现在,明亮失去了行为能力,于是碎花小鳄作为女儿,挡在两个大人之间,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障碍。

难道这正是她的目的?

汉哥不再坚持。不过,他每天下班之后都会来看望明亮。

明亮越来越瘦了。她好像从来没有走出过她的卧室,汉哥见到她的时候,她总是抱着枕头坐在床上,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发呆。

实际上,汉哥根本没有和明亮单独相处的机会,每次他走进明亮的卧室,碎花小鳄都像影子一样跟在背后,她靠在卧室的门槛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这一天,汉哥离开明亮家的时候,把一张卡放在了茶几上,对碎花小鳄说“卡里有钱,你拿着做生活费。密码是你妈的生日。”

碎花小鳄没有拒绝。

汉哥走向了门口,像往常一样,碎花小鳄跟过来关门。汉哥抓到了门把手,突然转过身来,把碎花小鳄吓了一跳。

汉哥盯着她的眼睛说“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碎花小鳄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汉哥说“小鳄,我知道都是你做的。是的,你和她没什么感情,你有你的目的,事已至此,我发誓我不会声张,我只希望你告诉我,你对她做了什么?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必须坦白,你是怎么把她变成这样的,我们才能一起找到治疗的办法!”

碎花小鳄眯着眼睛说“你也疯了吗?”

汉哥说“她是爱你的!”

碎花小鳄说“你呢?”

汉哥说“我……爱她。”

碎花小鳄笑起来“她爱我,我爱你,你爱她……看看看,三角恋爱。”

汉哥的心狠狠一疼“她现在病成这样了,你觉得你的玩笑合适吗?”

碎花小鳄收敛了笑,说“治好她之后呢?把我送回学校,然后你们兴高采烈地举行婚礼?”

汉哥说“我可以放弃婚礼,真的,只要让她变回正常人。”

碎花小鳄叹了一口气“你可以把一个人推下悬崖,但是你能把这个人拽上来吗?一切都晚了。”

下了楼,汉哥回到车里,打开了ipad。

他刚刚在明亮的梳妆台上安了一个无线,他要看看,家里没人的时候,碎花小鳄会对明亮做些什么。

明亮出现在画面中,她目光呆滞,一动不动。

卧室外偶尔传来零碎的声音,但是碎花小鳄一直没有进来。

将近一个钟头之后,碎花小鳄出现了!她端着两盘菜,放在梳妆台上,然后走了出去。这个女孩竟然会做饭!这让汉哥很意外。

过了一会儿,碎花小鳄又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米饭,还有一瓶雪碧,她对明亮说“吃饭。”

明亮没有反应。

碎花小鳄大声说“叫你吃饭!”

明亮愣愣地看了看她,乖乖地放下了枕头,从床上下来了。她坐到梳妆台前,拿起了筷子,又把脸转向了碎花小鳄,弱弱地说“你吃了吗?”

碎花小鳄不耐烦地扬了扬手“你别管我了,快吃!”

明亮就大口吃起来。

吃着吃着,“啪嗒”一声,一根筷子掉到了地上,她愣了愣,弯腰去捡。碎花小鳄一步跨过来,粗鲁地推开了她“废物!”

她捡起了那根筷子,走出去,很快又拿着一根筷子走进来,塞到了明亮手里“你要是再掉就别吃了!”

明亮果然变得小心了。

碎花小鳄坐在她背后,看着她吃饭的样子,眼睛里充满了嫌弃。过了一会儿,她突然用手捂住脸,“呜呜”地哭起来。

明亮听到了哭声,慢慢转过脸去,轻轻地问“乖女儿,不哭啊。”

碎花小鳄使劲儿抹了一下脸,叫道“少啰嗦!吃你的饭!”

从这个偷窥画面中,汉哥无法确定碎花小鳄的心态。

这时候,碎花小鳄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来,走出了明亮的卧室,汉哥听见她在说“饭饭……”后面就听不清了。

大约五分钟之后,碎花小鳄再次走进来。

明亮问“是汉哥吗?”

碎花小鳄愣了愣,直直地看着明亮,过了好久,她才慢慢弯下腰来,贴在了明亮的脸上,声调变得非常阴森“你知道你为什么疯了吗?”

11月10号这天晚上,汉哥再次来到了明亮家,他背着一个很大的包。

碎花小鳄给他开了门。

汉哥没有像以前那样走进明亮的卧室,他在沙发上坐下来,说“小鳄,我要跟你谈谈。”

碎花小鳄站着,望着汉哥,等他说。

汉哥说“你知道,我和明亮准备明天结婚的,我不想改变这个计划……”

碎花小鳄不说话。

汉哥说“明天我会来迎亲,希望得到你的同意。”

碎花小鳄不说话。

汉哥从包里掏出一件非常漂亮的白婚纱,小心地放在了沙发上“你是她的女儿,我希望由你亲手给她穿上这件婚纱。”

碎花小鳄还是不说话。

汉哥看了看她的表情,又说“如果你不同意她和我一起生活,没关系,我只希望和她完成这场婚礼,然后,我会把她送到你身边。”

碎花小鳄突然说“你用那辆你送我的两轮轿车来迎亲吧,它最合适了。”

表面看起来,汉哥又高又大,风度翩翩,且玩世不恭。其实,他的内心过于柔软和浪漫,像个小孩子,缺乏一种男人的冷静和强硬。听了碎花小鳄的话,他顿时有些感动,站起来,眼睛湿润地说“小鳄,我先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