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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驾之前,岂容妄言?!”
朱标一声断喝,朝毛二虎使了个眼色,示意赶紧将人拉出去。
很显然,太子朱标想保季伯鹰一命,这普天之下,能够从老朱手下抢人头的,除了马皇后,只有朱标一人了。
朱标不禁多看了一眼这季伯鹰,于天子盛怒之前而面色不改,光是这份心性气度,便是胜过那朝堂多少衮衮诸公,就算抛却这真假不知的预测未来能力不谈,也是难得一遇的人才。
阿标心中打定主意,先把这季伯鹰扔进大牢,然后寻个老朱高兴的日子为其脱罪,只是这小子的一张嘴也太过肆无忌惮,什么话都敢往外蹦,废黜丞相制,这话也是能说的?!
“慢。”
原本已然动怒的老朱,此时却是一语轻出,摆了摆手,毛二虎瞬间心领神会,躬身后退三步,接着折身往殿外走去。
这让阿标心头一紧,难不成这季伯鹰说的是真事?自个老爹真想废黜传承千年的丞相制?!
对于老朱这反应,季伯鹰一点也不惊讶,历史中的朱元璋的确是嗜杀之主,一言不合就砍人脑壳,灭人三族九族更是张口就来。
但,嗜杀不是乱杀,至少站在老朱的角度看来,他所杀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该杀的理由。
历史给老朱的综合评价,一个圣明的暴君。
自始皇帝起,纵观四百余位皇帝,大部分都是中庸之主,剩下明君不多,暴君不少,而既是明君又是暴君的皇帝,唯老朱一位。
帝座之上,老朱霸气侧漏,眼眸盯着殿中站着的季伯鹰。
‘先是预测了咱杀胡惟庸,现在又预知了咱要废黜丞相制,这小子莫非真是能够通晓未来的谪仙?’
‘既然他说咱的谥号不是标儿定的,那咱大明的这下一任皇帝又是谁?!’
‘老二?老三?老四?’
‘咱就问问他,问完再砍了也不迟。’
此时的老朱,对季伯鹰的‘谪仙’身份已经有些相信了。
“咱来问你,太子发生何事,为何不能继承咱的帝位?”
旁边的阿标眉头紧皱,他也不愿相信,自己身强体壮的竟然会英年早逝。
季伯鹰瞅了瞅老朱,又瞥了眼阿标。
“能不能给把椅子?”
“我有痔疮。”
朱标眉头皱的更紧了,心想这小子怎这般不识数,竟敢在皇帝圣前要座。
刚欲喝止,老朱开口了。
“赐座。”
简单二字,老朱态度尽显,这让朱标心中更是坚信一点,那就是方才季伯鹰所说的「废黜丞相制」是真事。
得了座的季伯鹰,翘起二郎腿,神色平静的直视着洪武大帝的双眼。
“洪武二十五年四月二十五日,太子朱标薨,谥号懿文。”
纵是老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在听到‘朱标薨’这三个字的时候,亦是眼皮一跳,眼神泛起一抹黯淡,下意识看向身边的朱标。
“父皇宽心,且不说季伯鹰所说真假,纵是真的,儿臣还有十二年可伴父皇左右。”
身为当事人的朱标反倒是心宽,出声安慰老朱。
“标儿休得胡言,区区十二年算什么,你要继承咱的皇位,你还要给咱养老送终!”
老朱出声呵斥,这父子真情,古来皇室罕有。
“说,太子因何而薨!”
老朱厉声问道,明显上情绪了。
“有三种说法,不知陛下要听哪一种。”
季伯鹰变戏法一般,抬手一抓,虚无中竟是握出一罐快乐水,咕噜咕噜大喝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