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兰陵坊时已是夕阳西下,喧嚣熙攘的街道上,小商贩们正忙着收摊。
阿珺百无聊赖地打量着街面上的铺子,寻思一会儿哄江奕送给自己,江舒萍还不得被气疯?
就在她琢磨着如何哄骗江奕时,街边一道暗红的身影倏然跃入眼底。
他怎会出现在长安城?
阿珺盯着那背影,稍怔了下,很快想起来了,那人,应当是为江舒萍来的。
构陷亲夫,逼死萧氏满门忠良,江舒萍这样的毒妇,竟是得偿所愿了?
“停车!”
阿珺厉喝了一声。
随即跃下了马车,把江府的事交代给姚姑姑,便快步追上了去。
一路追至朱雀大街,见那人进了一间新开的医馆,她这才顿下步伐,梳理了下略微凌乱的发丝,抬脚踏进门……
许是已近黄昏的缘故,偌大的前厅冷冷清清,崭新的药柜整齐贴着墙壁,霞光铺洒在柜面上,柜台前,男人正低着头整理医书。
高挑削瘦的身姿,秾丽轮廓下,那双冶艳的凤眸浮动着与容貌极不相符的温润颜色,仍是那样叫人心动。
只是抬眼看到阿珺时,那昳丽眼眸里却蒙上了一层冷霜。
好似从不认识她,淡漠地道。
“客官可有事?”
“我……”
阿珺以为自己能够克制,可真正见到他时,还是红了眼。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了好一会儿,才嗫喏地开口,“驸马。”
“驸马?”
“殿下是不是健忘?四年前你我已经和离。”
“你的驸马,该是定远侯的世子才对。”
秦霄寒声打断她。
缓缓抬起眉眼,眸色终于有了一丝情绪,却是刻薄而无情。
他放下手中书本,讥诮地看着她。
“叫前夫作驸马,殿下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放荡,不羁。”
放荡不羁?
是想说她水性杨花吧?
阿珺抬眸,凝着秦霄凉薄的眸光,胸膛像是被戳出了一个血窟窿,忽然很疼很疼,疼得似乎要窒息。
她想要同他解释那些过往。
但最后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只疾步向那人迫近,轻扯住他的衣袖道,“驸马,我后悔了,你去同江舒萍退婚,娶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