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崇的车就等在路边,中午休息时间,时崇开的是自己的车。
银色花田,一台中等价位的商务车,车上虽然东西很多,但没有异味,还算干净。
坐在副驾驶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戴着金边老花镜,唇上蓄着短须。白衬衣,西装裤,气质儒雅。
“杨老师?”
那人本来还在低头看着手机,听到竺姜姜的声音抬头一看,虽然觉得十分眼熟,却一时叫不上名字。
“我叫竺姜姜,之前在朱雀市实习的时候跟在您身边学习过。”见杨柏林没想起来,竺姜姜主动自我介绍。
“竺姜姜,对对对,竺姜姜,我还记得你当时候是个特别有灵性的小孩,又勤快。现在在哪个单位上班啊?”遇到以前带的学生,杨柏林也十分开心。
“说来惭愧,我没考上编制,现在市殡仪馆上班。”竺姜姜说道。
“殡仪馆?是我们现在要去的那个殡仪馆吗?”杨柏林疑惑道。
“是的,就是我们现在去的殡仪馆。是我硬要小竺带我去的,所以一会儿到了殡仪馆杨博士你可得低调点,别害得小竺丢工作了。”时崇在后视镜里冲竺姜姜眨了眨眼睛。
这时,竺姜姜也明白了他特意换上便服的用意,知道时崇是一片好心,自然没有揭穿。
三人有说有笑,车子很快就到达了殡仪馆。
正值午休时分,夜班的工作没有早班紧迫,不需要轮班,所以到时间大家都去吃饭了,平安厅里一个人都没有。
竺姜姜很顺利地带着时崇二人穿过平安厅,进到冷藏室。拉开储藏柜,果然一零一号还在,而且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碍于地点特殊,而且也不是专业的验尸,时崇没有选择把一零一号搬出来,而是直接戴上手套拉开了裹尸袋。
“死者是在派对上表演的时候,刚好被脱落的电线砸到水池,因而触电而死的。当时派对上三十多个人都看着,开具死亡证明的医生也确认她符合电击而死的特征。”
很显然,时崇过来之前做了功课。
杨柏林接过竺姜姜递过来的手套,仔细察看了起来。
虽然确认自己的判断,但面对老师,竺姜姜难免还是有些紧张。时崇似乎看出了她的情绪,凑过来询问起了一零一号的情况——
比如什么时候送过来的,送过来的是谁等。
“确实有点不对劲。”杨柏林一脸严肃地说道,翻开一零一号的手示意时崇上前查看。
“死者指甲深陷肉里造成伤痕,部分指甲甚至有折断痕迹,这些与电击伤不吻合。脸上痛苦的表情我没看出来,死亡时间过长嘴唇发绀也有可能,这两点不能作为判断的依据。综上所述,还是需要进一步尸检解剖才能明确死因。”
“明白,辛苦了,杨博士。我这就打电话叫局里派车过来,拉这具尸体回去作进一步检查,我先送您回去吧。”
似乎十分相信杨柏林,听闻他的话后,时崇当机立断。
拜托竺姜姜留意一零一号,不要再让其他人接触后,他就先行离开了。
很快,公安局的人就过来把一零一号拉走了。
何主管虽然感到疑惑,但公安局办案根本没有他置喙的余地,于是很配合地交出了一零一号的资料和家人联系方式。
到此,一零一号的事总算了结了。
竺姜姜虽然好奇一零一号的尸检结果,但鉴于还有一大堆工作没做,只得按捺住好奇心,想着过几天再找机会找时崇打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