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难道以为二弟真的会这样在意这么个耳目”
司空月狐也笑了笑:“我知道裴王氏和抱琴又有了接触,而且接触还越发频繁了,这回抱琴遇袭时,裴王氏和翡九都住在金谷园,那些劫匪,应当不是二兄安排,而是江东贺的私兵。”
“四弟既然明明白白,为何还要把抱琴远远打发,她可不是这么容易被打发的,哪怕田石涉答应了,转头跟他妹子一说,我敢担保,田石涉又会来苦求四弟收回成命了,为这点小事,四弟又何必让田石涉左右为难呢”
司空月狐蹙着眉头:“我对田石涉虽然看重,但对他这凭空出现的胞妹却有提防,尤其是经‘遇袭’一事,更认定抱琴居心不良。”
“居心不良倒不至于。”司空北辰哈哈大笑:“这女子无非就是对四弟动了情,她多番的打算,就为了争得四弟对她刮目相看而已,我今日来,就是为了告诉四弟,我已经查过了,抱琴虽然是为二弟安插进四弟府上的,不过在那之前,她并没有别的可疑之处,四弟不如就先将她暂且留在身边儿,她还有几分利用之处。”
“我利用她,日后只怕不好跟田石涉交待。”
“这不难,四弟大可告诉田石涉他胞妹的安危受到了二弟的威胁,暂时留下她在府里,无非是为了抱琴的安全顾虑,等日后,大局稳定,二弟再无必要在心宿府里安插耳目,哪里还会计较抱琴的去留,依抱琴的身份,留在心宿府也不会有名份,四弟是为他们兄妹二人考虑,才让抱琴另觅良缘,田石涉如何还敢埋怨四弟说到底,只要四弟再纵容抱琴一些时日,抱琴就不会把她的心思告诉田石涉,田石涉又哪会认定四弟言而无信”
司空月狐不语。
“四弟,若是你婚缘已定,为了你的后宅安宁,为兄当然不会游说你把抱琴放在身边,可现在这样的境况,抱琴如果突然不知所踪,必会打草惊蛇,二弟的心思你我都明白,兄,只好恳求四弟先委屈一时了。”
太子殿下一举揖,司空月狐自然不好再推脱了,也举揖道:“我惯不喜心机深沉的女子,且抱琴……尤其扭捏作态,我才大觉不耐,当然,若为大局大势必要之需,月狐自然应以大局大势为重。”
“今日四弟答应了为兄的不情之请,为兄感激莫名,更兼秋狩之礼,多亏得四弟调度指挥,才能顺利夺得头筹!我已令人备好了酒席,今夜,相请四弟、五弟不醉不休,四弟可千万莫推辞,我这便亲自去请五弟。”
司空北辰专门为了田氏跑一趟心宿府,却是提也没提刘氏事案,因为在他看来,刘氏已是必死无疑了。
当田氏遇袭的次日,梁氏这个准太子良娣就又约见了司空北辰。
梁氏相当肯定那些袭击田氏的“歹徒”就是江东贺安排的人手,而且梁氏还告诉了司空北辰一件事——裴王氏意图借她之手,构害瀛姝!裴王氏压根不需要通过梁氏去接近田氏,但裴王氏却让裴九郎把信送给了她的兄长,她的兄长把裴王氏的密信转交,那封密信,现在就在司空北辰手里。
信上写道:妾已使得抱琴笃信,她之所以为心宿君冷落,是因妾之五妹多有挑拨之辞。
田氏曾经是司空北辰用来导致司空月狐和梁氏反目成仇的“死棋”,但这枚棋子,却毫无知觉,这一世人事经变,司空北辰当然不会再把田氏派同样的用场,甚至于,田氏还可不可用都成未定了,对于不受自己掌握的重生人,司空北辰本是抱着能除则除的心态,但是,因为梁氏的建议,他改变了想法。
梁氏不知道田氏从来没有争得过司空月狐的半分真情,至多不过,前生的田氏确存几分真挚,故而不至于让司空月狐厌恶罢了。可有一件事,田氏不管是前生还是今生,她从来都不受司空月乌的控制。
利用田氏,也许能够摸清司空月乌的底细。
司空月乌身边会不会有重生人,就算此时没有,那么将来呢
裴王氏这蠢妇,明明不应知道田氏将为司空月狐的“宠妾”,却偏偏有意与田氏亲近,竟然还意图借田氏之手构害瀛姝,是谁在裴王氏背后出谋划策,这人是否重生人!想让田氏发挥大作用,当然要说服司空月狐把田氏留在左右,田氏活着,哪怕是个重生人,于他而言倒也无关要紧。
因为田氏的前生,死了个稀里糊涂,她只知道是死于梁氏的毒手,区区奴婢,一心一意只在儿女情长的蠢物,哪怕获得了重生的侥幸,看她的所作所为,竟然比前生还要愚蠢百倍。
不过嘛,棋子还是愚蠢些才好,蠢物只要利用得当,谁说派不上大用场
司空北辰步伐轻快,从心宿府出来,拐向了鬼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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