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他的声音在地下室里幽幽回荡,“你刚才怎么就不怕呢?不怕这东西是真的,你砸了它会专门找你麻烦吗?”
谁说她不怕的…
云姝沉默片刻,平淡说:“人对未知的东西最害怕,当个明白鬼总比被自己吓死来得好。”
说到这里,她瞟了眼周围,垂眸踢了踢脚边的碎玻璃。
“好吧,其实我是突然想起了以前发生的一件事。”
陆明珠追问:“什么事?”
“我们村以前有个特别爱抽叶子烟的人,他得了种怪病,一开始每次抽烟都觉得有像头发一样的长虫往嗓子眼里爬,干呕也呕不出来。后面一看到地上有头发,甚至一吃长条形的菜,也觉得在吃头发虫,吓得他不敢再吃东西。”
“去了很多医院都没检查出问题,后来实在饿得人都成枯树皮了,有人就让他抽烟后把那个头发虫抠出来。”
陆明珠一脸的恶心:“怎么,怎么抠出来?”
她讲述的语气平平,但描述得很仔细:“就是趁着干呕的时候,手指抠着嗓子眼,把头发虫拉出来。那个东西太长,他一直拉啊拉,拉出来好长一截,都还有一半在嗓子里面动来动去。然后——”
“他还没全拉出来,吐得太厉害,直接倒下去,啪,死了。头发虫一半在他嘴里一半在嗓子眼里,还在动。”
“呕——”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心,仿佛自己喉咙里也卡了条头发一样的虫在里面,吐都吐不干净。
楚肖钦也皱着眉头,喉咙不停吞咽。
云姝这时候又笑了声,凑近了轻声告诉他们:“后来有人靠近看了眼,其实哪儿有虫啊,就是头发。他吞了头发进去,消化不了总觉得贴在嗓子眼上。所以嘛,是人是鬼都要先拉出来看清楚了才知道真假。”
楚肖钦和陆明珠:“……”
得,刚才是害怕,现在是又恶心又害怕。
这话没在他们心里留多久,面前还有未知的鬼东西,还得去找加分卡,他们正事多得很,这个恶心的小故事很快被抛在脑后。
但对于监控镜头外的宁斯云来说,就不一样了。
——
古堡里损失惨重的事还没让宁斯云回过劲儿来。
他昨天看到最后,连用口令告知他们扣分的事都忘了,盯着屏幕里被搞得乱七八糟的地下室,气得太阳穴痛,睡觉都没睡好。
今天下午还有陪新项目合作方洽谈的事,他作为宁家派出来的项目负责人之一,必须得参加。
地方是对方选的,在郊外的一个露天高尔夫俱乐部。
忍着疲惫陪那些老狐狸打了两场,他找了个角落坐下。
祁舟也在作陪,拉着没事做的闻堇年一起,找到他,一屁股坐在他旁边。
“我靠,那些老狐狸真的说话能有八百个心眼子,说来说去都没明确意思。”
说着单手抖出一支烟递给宁斯云。
宁斯云就顺势接过去点燃了,刚吸一口,脑子抽了一样突然想到昨天晚上云姝说的那个小故事。
吸进喉咙里的烟雾仿佛一根根会蠕动的头发,在嗓子眼不上不下地黏着。
他脸色一变,扔了烟低头就干呕一声。
祁舟吓了一跳。
“你干嘛呢?这烟有毒?”
宁斯云表情难看,站起来就走:“你帮我招呼一下,我去补个觉。”
“你最近是真挺奇怪。”
看着他走远,祁舟眼睛转了转,对着一边的闻堇年意味深长说:“他绝对有什么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