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锁着眉头,极力想要让他理解到自己想表达的意思,但有些话说得隐晦,就难免表述不到位,都有点急躁了。
“我是说…你不会有愧疚感吗可能她受的刺激里有一部分是来自我们。”
“也没必要。”楚肖钦的嗓音还是温和的,但语气冷硬。
“她不需要我们的愧疚,最好,我们和她永远也别有关联。”
这件事如果只有她一个受害人,或许还会好点。
三观不合,目的不同的人,从同一个方向走在同一条路上也会背道而驰,不如就别有相伴而行的路段。
陆明珠看着他喃喃:“你可真够心硬的。”
“说我之前先审判审判自己。她说当陌生人,就别再凑上去提起之前的事。”
楚肖钦站起来,在落地窗前往外看,目光有些痴迷。
夜幕降临时的海城最好看,灯火辉煌,车流汇成的灯光长龙绵延到看不见的地方。
夜晚的灯光最能证明不同地方的繁华和落后,在他过去的二十年里,灯光的作用不多,都是伴随着晚饭后一大锅洗澡水的热气,跟天边的最后一点天光一起沉入黑暗。
过了这样的生活,再过那样的日子,真是太可怕了。
他不想离开这里。
楚肖钦又转过身,优越的外形已经有了小明星的影子。
他说:“我们这种人,还是多想想自己的出路。宁家要倒了,这件事之后,你还能有戏拍吗”
没有工作就没有钱,没有钱就没办法留在这里。
陆明珠陡然紧张起来。
那种紧迫感,像脚边的沼泽底下有手伸出来抓她,要把她再拉回那滩烂泥里。
“那,宁家倒了,我们这种签了合约的艺人要怎么办就,就没人管了吗”
“不然呢其他人都在各找出路,只有我们两个乡下来的土虫子,什么都不懂。”
没有人脉没有朋友,连有哪些娱乐公司,有哪些可以选择的出路都不了解。
已经是一眼看得见的山穷水尽相。
楚肖钦深呼吸,又说:“要想办法找另外的公司,再不然就想点别的出路。我们现在,恐怕连云姝住的医院都进不去。”
陆明珠再沉默,随后当做没提过那个建议,打开手机查看网上消息。
很多想法都是在沉默中被匆匆掩埋的,思绪涌动千万次,最后都只化作一个低头的动作。
避开别人的视线,也避开自己对自己的审视。
闻家。
海城的闻氏医院还处在遥遥无期的闭院中,国内其他城市的医院也在官方要求下部分关闭。
闻母已经在做出国的准备,私人飞机先运送行李和管家过去北美,等在那边收拾好,他们人再过去。
让闻堇年出国是一家人全都通过的提议,大家难得强硬对待这根独苗苗,说什么也不让他继续留在国内。
只等他的伤再好点,或者说,只等着宁斯云这个案子结束,他就会坐上去往北美的私人航班,或许再也不会回来。
因为这件事,加上最近伤口愈合期痛痒难忍,他的脾气格外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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