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谓卫湘君得岳王后宠,纯属秦轼之在说笑。
倒是听人劝,能吃饱饭。
卫湘君心也不大,只请托孙女官,将卫东恒外放到别处去,让他没机会再跟蒋氏混一块。
所谓《断亲书》不过气话,没半点用处。
一旦卫东恒出事,头一个逃不过的还是卫湘君。
她能做的,只有防患于未然。
然而,事与愿违。
没过几日,卫东恒拿到了前往渭西就任的文书。
看来只能认命了。
此刻刚过辰时,卫湘君提着药箱,往正修堂大门外走。
与平日一样,求医的人络绎不绝。倒是药堂稍显冷清,柜台后一面墙的药橱,有大半抽屉的提手上挂了“售罄”的铭牌。
掌柜瞧见卫湘君,跟上来道:“姑娘,马车已然等着了。”
卫湘君今日揣上了入宫的腰牌,到了为岳王后复诊的时候。
这位娘娘实在算不上好病人,开了药却不喝,急得她这大夫出言不逊,差点被问大不敬之罪。
好在听孙女官的意思,岳王后如今又肯用药了。
就算有些事是上天安排,岳王后很快就会有喜,可到底要怀胎十月,母体不好,孩子如何能健康。
“师父还没回来?”
卫湘君随口问道。
今日是卫东恒出发的日子,郑乔生一早去为他送行了。
天微微亮时,卫湘君还在睡着,便听到郑乔生和郑夫人在院门口说,卫东恒若是出京高就,用不着他们去捧场;可这回人家是贬谪,好歹沾了亲,闺女又在他们跟前,总得去送一送。
“姑娘让准备的二百两,郑大夫出门时带上了。”
“掌柜帮我跟账房说一声,这银子从我的账上走。”
这些年西府的花用都是卫大奶奶担着,卫东恒那点薪俸,除了自己挥霍,只怕孝敬了姓蒋的。
到底出远门,带上些银子也是防身,总不能让卫东恒一路讨着饭到渭西。
“咱家的至宝丹还没货。您下回过来问问?”
一个伙计正招呼客人。
客人不免抱怨,“上回来时,你们就说没有。若不是信正修堂,我早去别家了。”
掌柜忙走过去,“对不住,缺了几味药材,这至宝丹一时半会出不来。让您白跑一趟。倒是西街同济堂的至宝丹,比咱们这儿不差些。”
把客人让给别家,也是无奈之举。
谁能想得到,衡阳城数一数二的正修堂,药库都快空了,就算他们有银子,也拿不到药材。
卫湘君正瞧着客人一脸悻悻地跨过门槛,一个小家伙蹦到了面前,“我正找姑娘呢!”
“说实话,找我还是找阿寿玩儿呢?”
卫湘君调侃。
“给姑娘的。”
卫湘君这才注意到常福手里的小包袱,“什么?”
“姑娘,五哥今儿去武胜关了。"
原来常福是来报喜的。
“出城之前,五哥让我把这包袱给姑娘送来。里头是上回您给他的二百两银子。”
前头刚花了二百两,这会儿又收回来,卫湘君怎么可能不乐意,吩咐身后伙计,“送去帐房吧!”
常福忽地将手一收,“五哥说,得姑娘亲自收!”
徐启这人,事也够多。
卫湘君索性接过,“我收下,成了吧?”
常福呵呵两声。
卫湘君忽地发现,这孩子似乎不太高兴。
“你怎么了?”
常福撇了撇嘴,“五哥领着几个哥哥走了,唯独留下我。”
卫湘君脱口而出,“那不挺好,去那儿多危险。”
常福嘴一撅,“当兵便为了杀敌,躲在衡阳城中,算什么好汉?”
“知道了!”
卫湘君一笑,索性将小包袱塞回给常福,“帮我交给碧雪。”
一声大吼冷不丁响起,“你们正修堂挣了大钱,就不讲厚道了?”
不远处一辆马车里,有妇人气呼呼地被人扶下来。
掌柜听到动静,赶紧跑出去,“尹夫人,您见笑了,咱们家就是小本买卖,靠着各位街坊帮衬,不敢不厚道。”
说话间,掌柜弯腰比了一个“请”,“夫人不如到里头喝杯茶?”
做生意的,可不就怕人在门口大闹。